01

我叫周建華,63歲,中師畢業(yè),是個在小縣城里成長的普通人。

年輕時我在縣里的小學教書,一干就是三十多年,直到五年前正式退休。

我的老伴在我五十歲那年病逝,兒子在外地工作,成家后也定居在了省城,平時一年回來不了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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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在一個普通農(nóng)村家庭,家里兄妹三人,我是老大,下面有個弟弟和一個妹妹。

因為家中條件不好,父母早早就把我送去師范學校,想著將來能有個“吃皇糧”的工作。

事實證明他們的選擇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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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能當老師,是我們村里少有的體面職業(yè)。

后來我通過自己的努力,在鎮(zhèn)上買了一套小房子,成了我們家第一個在鎮(zhèn)上安家的孩子。

但我一直沒有忘記家里。母親年紀大了,我不放心她在村里一個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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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我四十歲那年,咬牙在老家鎮(zhèn)上也買了一套小房子,寫的是我的名,想著將來我退休了,也能回去養(yǎng)老。

那套房子我沒住過,直接讓母親搬了進去,還時不時寄點錢回去,給她添置些生活用品。

那時候弟弟剛結(jié)婚,沒什么積蓄,住在村里老宅。后來他和弟妹一起也搬進了我那套房子,說是為了照顧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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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想反正是家人,住就住吧,只要母親過得好,我不計較這些。

可誰能想到,我一退休想回去住一陣,換來的卻是弟媳的一句:“這個房子是我的。”

02

我從沒想過,親情這東西,一旦牽扯到房子,就變了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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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我從小學退休。

原本打算跟著兒子去省城養(yǎng)老,可住了一年多,不太習慣。

城市節(jié)奏太快,我一個老頭子,整天閑著沒事做,渾身不自在。

再加上兒媳婦雖然嘴上客氣,眼神里總帶著幾分疏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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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要臉的人,不想在兒子家蹭吃蹭住。

那年冬天,我做了個決定:回老家住,住我自己買的那套房子。

我提前打了電話給弟弟,說我過幾天回去,想住回自己的房子。弟弟在電話里支支吾吾,說家里有點亂,弟妹身體也不太好,能不能讓我再緩幾天。我聽了也沒多想,心想著家人之間總該有商有量。

可等我提著行李回到那棟熟悉的小樓,迎接我的不是溫情,而是冷臉。

弟媳站在門口,手里還拿著掃帚,一只腳擋在門縫里:“哥,你回來怎么也不提前說?家里現(xiàn)在不方便住人。”

我一聽,愣住了:“我不是早打電話說了?這房子是我買的,我退休了,回來住幾天。”

她臉一沉:“你買是買了,可這么多年我們一直住著,房子早就算我們的了。”

我一下子火了:“你這話什么意思?我買的房子,寫的是我的名字,我媽住了十五年,你們也住了這么多年,我一句話沒說?,F(xiàn)在我回來住一住,你就說這是你的?”

她不耐煩地說:“那你當初為什么不寫我公公的名字?我公公要是名字在上面,這房子就是我們家的。”

我氣得說不出話來。這時候我弟弟從屋里出來,滿臉尷尬地勸我:“哥,你別急,咱們慢慢商量。你要真想回來住,我和霞(弟媳)再騰個地方給你住就是了。”

我冷笑了一聲:“我住我自己的房子,還要你們騰地方?”

我拎著行李就走了,臨走,母親在窗邊看著我,眼神有些躲閃。我知道,她夾在我和弟弟之間,也不好做人。

那天,我在鎮(zhèn)上的旅館住了一晚,想了很多。

這套房子是我當年一分一分存錢買下的,雖然面積不大,但對我來說意義非凡。那時候我還沒想過什么“產(chǎn)權(quán)意識”,只想著讓母親住得舒服點,沒想到時過境遷,親情變成了冷冰冰的算計。

第二天,我找出了房產(chǎn)證,拍了照片發(fā)給弟弟:“建國,這房子是我買的,我也沒打算賣,只是回來住幾個月。你們住了這么多年,我也沒計較,現(xiàn)在我回來住幾天,你們就不認了?”

弟弟沒有立刻回復。過了兩天,回了一句:“哥,這事我也不好說,你還是跟霞商量吧?!?/p>

我心頭一涼。從小到大,我對弟弟是掏心掏肺。

小時候他生病,是我背著他走十幾里山路去鎮(zhèn)上醫(yī)院;結(jié)婚時他拿不出彩禮,我把自己攢的工資借給他;房子住不下了,我說:“那你搬去我買的那套吧,人多熱鬧?!?/p>

可如今,我只是想回來住一住,卻成了“外人”。

我開始想,這十五年里,弟弟弟媳是怎么把這房子當成自己的?是不是母親從來沒告訴他們,這房子是我買的?還是他們早就知道,只是裝糊涂?

我去找了鄰居劉嬸。

她跟我母親關(guān)系不錯,也知道我當年買房的事。

她一聽我回來住不成,氣得直跺腳:“建華啊,這房子是你買的,大家都知道。

你媽搬進去那年我們都在場,房產(chǎn)證就是你的名字,怎么能說變成你弟媳婦的了?”

我搖頭苦笑:“可是她現(xiàn)在就是這么說的?!?/p>

劉嬸嘆口氣:“都是房子惹的禍。你弟媳那人,你也知道,心眼多。她覺得你不會回來,就把房子當自己家的用了。現(xiàn)在你回來,她怕失去‘地盤’。”

我回到旅館,腦子里一片亂麻。我該怎么辦?是爭到底,還是一走了之?

我不舍得母親。她年紀大了,住在那房子里最久。她可能不想得罪我弟弟,畢竟她也要依靠他們生活。

但我也不能就這么放棄。那是我奮斗半生得來的安身之所。我不是為房子斤斤計較,我是在為自己討一個公道,為自己這些年默默付出的尊嚴爭口氣

我決定去找鎮(zhèn)里的司法所咨詢。他們看了我的房產(chǎn)證,說我有合法產(chǎn)權(quán),完全有權(quán)回去居住,甚至可以要求弟弟一家搬走。

但我心里明白,真要走法律程序,這個家就徹底散了。

我猶豫了。

回旅館的路上,我又路過那套熟悉的小樓。母親正坐在陽臺上曬太陽,看見我,眼神復雜。我知道她心里難受,可她也無能為力。

那天晚上,我做了個夢,夢見小時候母親在灶臺前煮飯,弟弟在院子里追著我跑。那時候,我們一家人雖然窮,但心是齊的。

如今,房子還在,人卻散了。

03

我最終還是沒有搬回那套房子。

我選擇在鎮(zhèn)上重新租了間小屋,住得不大,但安靜。我把房產(chǎn)證收好,鎖進抽屜里。

房子還在我名下,我不會賣,也不會讓它變成別人的。但我也不想為了它,把僅存的親情撕碎。

我開始明白,有些東西,爭不來;有些親情,守不住。

但我不后悔當初為母親準備那套房子。十五年,她住得安心,我也問心無愧。

至于弟弟弟媳,他們怎么看怎么想,我已經(jīng)不在意了。

人到晚年,有個地方遮風擋雨,有一顆平靜的心,比什么都重要。

房子是我的,但心,早已不在那里了。

我想,也許將來有一天,兒子會明白我為什么不愿把房子留給任何人。

那是我的根,是我為自己留下的一份尊嚴。

我沒有輸,只是選擇了另一種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