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是南方山水間的農(nóng)家女,天姿國色,卻因拒賄畫師,被埋沒在深宮數(shù)年。

一次看似平常的和親選擇,將她送上風沙漫天的草原,從此與故土無緣。她不是自愿出塞,更不是甘愿二嫁。丈夫去世后,被迫改嫁其子,兒子慘死,歸路斷絕,最終病逝他鄉(xiāng)。

一生孤苦,卻成就了數(shù)十年的邊疆和平。

王昭君,這個名字背后,不是浪漫傳說,而是一個女子在命運夾縫中掙扎求存的真實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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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命運從未問她愿不愿意

昭君出塞那一年,長安的冬天格外冷。

沒有儀仗,沒有盛典,只有一支胡人車隊悄然離開。她坐在隊尾一輛裝飾簡單的大車中,腰間系著朝廷賜下的玉佩,頭上戴著胡風式樣的輕紗頭飾。目光望向城門,卻看不見任何一張熟悉的面孔。

王嬙,字昭君,來自荊楚南郡一個靠山吃飯的農(nóng)家。家境清寒,自幼聰慧伶俐,琴棋書畫樣樣都通。在那個女子命運多半由婚姻決定的年代,她的才情沒能帶來太多改變,倒是容貌,讓她有了被選入掖庭的機會。

掖庭,并非想象中的富貴地。那里是皇宮中專門安置秀女的地方。宮女成百上千,真正能走到皇帝身邊的,寥寥無幾。更現(xiàn)實的是,皇帝根本沒空去一一檢閱,只能依靠畫師畫像定奪。這就給了畫師權(quán)力,也滋生了行賄的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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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君不肯送禮,也不屑與人為伍。毛延壽手持畫筆,將王昭君畫得眉眼平平,氣質(zhì)全無。她就這樣被冷落在宮中數(shù)年,甚至連一次召見都沒有等來。

漢元帝賜給匈奴的女子名單中,王昭君的名字赫然在列。對宮中眾人而言,這或許是件好事——從此脫離深宮,另謀生路。對她而言,卻是一道不能拒絕的命令。

王昭君被喚出掖庭,第一次出現(xiàn)在朝堂之上。皇帝見到她的那一刻驚為天人,懊悔不已。但賜婚的圣旨已經(jīng)發(fā)出,外交的承諾也不能隨意收回,只能眼睜睜看她踏上那條漫長的塞外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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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長安到匈奴王庭,一路風沙撲面。原本細皮嫩肉的手,很快變得干裂粗糙。飲食不合,水土不服,每一步都是掙扎。牛羊肉的腥膻氣息,草原寒夜的干冷,遠離漢地的孤獨,昭君都必須忍。

王昭君到了王庭,被封為寧胡閼氏。年過四旬的呼韓邪單于對她寵愛有加,封號、地位、待遇皆為最高。但在她心里,始終藏著一絲冷漠?;槎Y那天,胡人們載歌載舞,她卻只是靜靜站在帳中,面無表情。

日子并不全是苦的。王昭君在草原上也學會了騎馬射箭,會說簡單的胡語,也逐漸適應(yīng)了飲食習慣。她為呼韓邪生下了一個兒子——伊屠智牙師,成了真正的“匈奴母親”。但對她來說,這一切都像是披著他人面具的生活,真正的自己,在入塞那天就留在了長安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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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回頭的第二次婚姻

呼韓邪死得突然。

據(jù)說那一夜風很大,帳外的牛羊躁動不停,單于一直咳得厲害。第二天,天還未亮,便傳來噩耗。

喪禮隆重,王昭君站在火葬的柴堆前,看著昔日丈夫的尸體在烈焰中化作灰燼。有人說,她的眼中閃過一絲輕松。可沒人知道,她其實更害怕接下來的事。

按照胡俗,單于死后,閼氏要由繼任者繼續(xù)“承婚”。復(fù)株累若鞮單于是呼韓邪的長子,是昭君兒子的異母兄。也就是說,她要改嫁前夫的兒子,自己的義子。

王昭君選擇拒絕,她寫信回長安,請求歸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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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成帝回信只一句話:順從胡俗。

王昭君明白,自己的命運從來不掌握在自己手中。沒有選擇,沒有退路,只有服從。她再次披上胡服,嫁給新任單于。草原上的人們?yōu)樗龖c賀,贊她美貌依舊。可沒有人注意,她的笑里沒有光。

復(fù)株累若鞮對王昭君并不差。他敬重她,安置她,甚至也寵愛她。她為他生下兩個女兒。大女兒須卜居次,二女兒當于居次。孩子的降生,本該是母親的喜悅,但她心中卻多了一份沉重。

可她不愛這個男人,也不愛這片土地。只是既然不能離開,那就只能活著。

王昭君不再彈琴,不再作畫。那些屬于中原的東西,她慢慢收了起來,鎖進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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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見歸途,只有荒草和風

伊屠智牙師慢慢長大了,聰慧果敢,在族中頗有威望。有人傳言,他將成為下一任單于。

復(fù)株累若鞮聽在耳里,藏在心中。

不久后,伊屠智牙師“因事”被貶去邊地,又在一次“叛亂”中被殺。那年,他不過二十出頭。

昭君收到消息時,人如木雕。

王昭君知道,這不是意外。她也知道,這個結(jié)果,自己無力阻止。她曾想護住兒子周全,最終卻連一句道別都未能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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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后,王昭君病倒了。日子一天天過去,她的病卻越來越重。人也一天天消瘦,眼神失去了焦距。有人說她得的是風寒,也有人說是憂郁。但她知道,自己是被一點點壓垮的。

復(fù)株累若鞮死后,新的單于繼位,王庭變動,她卻再也沒有力氣再婚。

王昭君沒有再上書請歸漢。那已是舊夢,夢已破,不必再提。

王昭君臨終前囑托兩件事:一是不要在王庭內(nèi)安葬,二是墓前不要設(shè)立胡人風格的祭臺。

她想離草原遠一些,離漢地近一些。

王昭君死后,被葬在大黑河南岸的一座土丘之下。草原人稱它為“青?!?。這座冢,冬無飛雪,夏不生草,四季如一。有人說,是她的怨氣未消;也有人說,是她的靈魂不愿被這片土地吞噬。

數(shù)十年后,王昭君的大女兒須卜居次為漢匈和平,再度入漢侍奉太后。她的身影,也許就在那張黃舊的畫像上,也許藏在草原某一個夜晚孤獨的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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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語

王昭君的故事,被后人一再歌頌,卻鮮有人真正體會她所承受的苦。

她不是為了理想遠嫁,是為了命令。不是自愿請行,是不得不行。

王昭君不曾享受榮華,卻一次次地犧牲尊嚴與情感。她出塞,維系了漢匈數(shù)十年和平,但代價,是一生的孤獨和痛楚。

一座青冢埋下的,不只是一個女子的身體,更是她再也回不去的家、再也見不到的親人,還有一個民族的沉默記憶。

王昭君是和親的犧牲品,是母親、是女子、是閼氏,卻從未真正做回過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