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篇文章來自我們的好朋友,在戰(zhàn)馬時代的各個項目中親切的參與、與我們同行的珍貴伙伴曉坤。曉坤是蒙古族,在我們發(fā)布了上一篇
的推送后,有感而發(fā)的與我們分享了母語之于她的感受,非常感動,便希望與大家分享。母語之于你們有什么記憶,有什么感受和情感,也希望大家在評論區(qū)與我們分享。
由戰(zhàn)馬音樂節(jié)主題“母語角”想到的
記于 4 月 6 日京滬高鐵 G25
1.“蒙古語是我的第一語言”
我的母語是蒙古語,哪怕時至今日我已經(jīng)不能用它來支撐我的表達,我也很有底氣的說,蒙古語是我的第一語言。 我使用母語的高光時刻是給姥姥“同聲傳譯”新白娘子傳奇,我的姥姥不會漢語,據(jù)媽媽說,得益于我的翻譯,新白娘子傳奇成了姥姥看的最明白的一部電視劇。
我跟著只講蒙古語的姥姥長大,我曾經(jīng)只講蒙古語。開始上學后,姥姥不再和我們一起生活,我開始更多的講漢語,直到只講漢語。我的聽力消退的慢一些,離家上大學前,我可以在家族聚會的時候給妹妹做單邊翻譯,來北京日久,我殘存的聽力已經(jīng)支離破碎,單邊的也不太行了。母語于我,變成熟悉卻模糊的存在。
我在任何場景聽到都可以明確的知道“這是蒙古語”,我聽著語音語調(diào)覺得熟悉,我知道我們曾經(jīng)認識,但也不再認識。

我失去了我的母語,但慶幸沒有失去和蒙古文化的連接。 我的爸爸一生畫蒙古人,畫蒙古人的生活,我伴隨著一幅幅這樣的畫作長大,接收著我的民族文化透過畫面向我傳遞的訊息,也時時經(jīng)歷著、見證著、感受著畫作背后的生活、故事和時代變遷。
我跟著爸爸去采風,到牧民的草場去;我翻看爸爸的書柜,看蒙古各部落的服飾文化資料;我聽他分享采風途中的各種小故事。小故事們總是溫暖的,自由的,真實的。比如他和同行的伙伴在草原的深處停留,從車上搬下成箱的酒,放牧歸來的牧民路過,下馬就加入。比如我知道冬天的草原是殘酷的,在冬天去參加駱駝節(jié)“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鮑鳳林作品《走親》
2.“母語給予我的珍貴情感,是一生取用不完的能量”
我心目中的最佳小故事,爸爸也在一些訪談中分享過的,是他畢業(yè)留校任教后的暑假,作為一個開始畫畫的年輕人,去他的同學、我的那森叔叔家的草場暫住,每日出去采風。那森叔叔當時已經(jīng)開始工作,由那森叔叔的母親接待爸爸。
像草原上所有的額吉一樣,那森叔叔的母親用菩薩般的心腸愛著所有來到她跟前的孩子。爸爸是遼寧的蒙古人,習慣東北的米飯炒菜,80年代的草原是不同的時空,吃自家的肉奶為主。額吉想著辦法讓爸爸每天有一頓能吃上米飯和菜。爸爸十分感恩,臨別給額吉家里的柜子畫了“當時流行的玻璃畫”,額吉十分喜歡。
爸爸離開那森叔叔家,又轉到一位學生家的草場繼續(xù)采風。暑假結束,他和學生的父親一人一匹馬騎四十里路到公路邊攔車回城,“當天沒攔到,第二天又去”。爸爸回去以這次采風的素材創(chuàng)作了一幅作品,得以發(fā)表,“從此堅定了從藝的決心”。哪怕聽了很多遍,我在敲下這段文字時依然落淚,我感動于這樣珍貴的情感,給我一生取用不完的能量。

我失去了我的母語,但我的母語依然緊緊地包圍著我。 家族聚會中,我的親人長輩們熱烈的用蒙語交談著。在姥姥還在世的很多年里,她用蒙語問我些什么,我用漢語回答她,這樣一來一回的交流著。
3.“在語言中我們尋找著文化歸屬”
節(jié)日里我學著表哥表姐的樣子給長輩行禮敬酒,長輩用蒙語給我念誦詩歌一般的祝福。今年過年,我的兒子第一次學著我侄子的樣子給長輩行禮敬酒,嚴肅而認真。他在北京出生長大,他跟著我去看蒙古樂隊的演出,他知道他是蒙古人的孩子,他甚至有一個蒙古名字,但是蒙古語于他,不是一個耳濡目染的選項,沒有自然習得的機會。我不知道蒙古最終對他意味著什么,這一題,要留給時間和他自己來回答。
我和妹妹討論這一題。她說,音樂、繪畫也是廣義的語言。我透過這些文化語言和符號繼續(xù)得到蒙古文化的滋養(yǎng),也在和家人的日常點滴中找到文化歸屬,在耳濡目染中構成我作為人的底色,給我力量面對這個世界。 蒙古人大概是離自然太近了,知道自然的力量,敬畏自然,感恩自然的饋贈。珍惜,不強求。
作者 / 曉坤
文字整理 / 戰(zhàn)馬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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