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細(xì)的游客常會疑問
這山門上的牌匾明明寫的是“瑯耶山”
何稱“瑯琊山”
今天帶領(lǐng)大家一起重溫
“瑯琊山”的前世今生吧

“瑯琊”,古代文獻(xiàn)中多寫作“瑯邪”,有時也作“瑯玡”或“瑯琊”。在東漢許慎的《說文解字》中,既無“琊”,也無“玡”,只有個“邪”字。解釋為:“邪,瑯邪郡也。從邑、牙聲?!鼻宕鷮W(xué)者段玉裁注曰“以遮切”。故“瑯琊”的初文應(yīng)為“瑯邪”,根據(jù)“邪”的反切音,讀作yé。


“邪”收在《說文·邑部》中,由其小篆字形可知,“邪”的“阝”旁為“邑”,而“邑”的本義是人群聚居的地方,用于國名、地邑名、封地名。因此,“邪”的本義為地名專用字。后來“邪”被假借用來表示邪正的“邪”,而其本字“衺”反而很少使用了。

《說文》中小篆:邪
那么,“瑯邪”為何又寫成“瑯琊”?段玉裁注為:“按漢碑‘瑯邪’字或加玉旁,俗字也?!惫省扮稹睘椤靶啊钡乃左w字。
至于“瑯玡”的由來,尚未查到相關(guān)資料,大概是“瑯琊”的簡便寫法。因“琊”字的“阝”旁表地名,“瑯琊”又為專有名詞,故去其偏旁不會造成歧義。如古人因“衚衕”書寫繁難,就簡寫成了“胡同”。而“瑯琊”則應(yīng)為“瑯琊”的繁化,“瑯”加“阝”旁表地名,其用法如同“邯鄲”。
另外,唐《九經(jīng)字樣》還持“郎邪”一說:“郎邪,郡名。郎,良也;邪,道也。以地屬鄒魯,人有善道,故為郡名。今經(jīng)典玉旁作良者訛?!睂Υ?,段玉裁予以斷然否定:“未知其說所出。古書絕無作‘郎’者,且瑯邪齊地,非鄒魯?shù)??!?/p>
上述“瑯琊”的諸種寫法著實讓人眼花繚亂。2011年,安徽省高考語文試卷有兩道題分析歐陽修的《瑯玡溪》詩,注釋為:“瑯玡溪在滁州瑯玡山。”很多人認(rèn)為“瑯玡山”是錯字,甚至誤傳為“狼牙山”,引起了不小的風(fēng)波,安徽省教育廳為此在微博上發(fā)表聲明予以澄清。

安徽滁州瑯琊山風(fēng)景區(qū)的大門上,“瑯琊山”也寫成了“瑯耶山”,落款是大名鼎鼎的蘇軾。坊間流傳著一種說法,認(rèn)為這是蘇東坡醉時所題,錯把“琊”字寫成了“耶”。

滁州瑯琊山大門
對此,2006年3月15日安徽《江淮晨報》根據(jù)讀者熱線反映刊登《瑯琊山變成“瑯耶山”?》一文,有關(guān)專家認(rèn)為:“耶”字在古代是“琊”的通假字。
其實,上述說法并不準(zhǔn)確,“耶”并非 “琊”的通假字,而是由“邪”的隸書訛變而來。唐《干祿字書》注明“耶通、邪正”。段玉裁交代了“耶”字的由來:“近人隸書從耳做耶,由‘牙’‘耳’相似?!?/p>
隸書:耶→隸書:邪
“瑯耶”多出現(xiàn)在兩晉墓志銘文中,如《王興之夫婦墓志》《王閩之墓志》等。在景區(qū)寶宋齋內(nèi),有蘇軾手書的《醉翁亭記》碑,“瑯耶山”三字顯然集自此碑。

寶宋齋《醉翁亭記》碑拓片
《醉翁亭記》碑是蘇東坡楷書四大名碑之一,故歷代極為寶重。但是,歷史上對寶宋齋內(nèi)的歐文蘇字《醉翁亭記》碑卻頗多質(zhì)疑,認(rèn)為很可能是明初重刻。據(jù)南宋吳曾《能改齋漫錄》記載:“崇寧二年(1103年),有旨:應(yīng)天下碑碣牓額,系東坡書撰者,并一例除毀?!薄蹲砦掏び洝繁?dāng)在除毀之列。


然而,《醉翁亭記》碑并無重刻碑文的題記和跋尾,故又有人認(rèn)為否認(rèn)此碑為宋代原物似嫌證據(jù)不足。明崇禎年間寶宋齋的建造者太仆寺少卿馮若愚在《寶宋齋記》中就稱:“醉翁碑猶為故物,歷五百余季”。指明《醉翁亭記》碑乃宋代原物。
不過幾百年來有一個最直接的證據(jù)卻被大家忽略了,那就是《醉翁亭記》碑尚有宋拓本傳世,可為這一千古聚訟定案。兩相比對就會發(fā)現(xiàn),寶宋齋《醉翁亭記》碑絕非宋碑,紕漏恰恰出在“瑯耶”二字上!
下為《醉翁亭記》碑的北宋初拓本,可知蘇軾原碑應(yīng)為“瑯玡”,而非“瑯耶”。至于寶宋齋《醉翁亭記》碑為何將原碑翻刻成“瑯耶”,是有所避諱,還是別有隱情,尚不得其解。

《醉翁亭記》碑北宋初拓本
來源:綜合整理
主辦:滁州市文化和旅游局
編輯:張榮蓉,初審:賁方舟
復(fù)審:嚴(yán) 慧,終審:張 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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