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程芳,今年53歲,初中文化,未婚,已經(jīng)從縣城的供銷社退休兩年了。退休工資不高,一個月三千出頭,但在我們這個小縣城,日常生活也能維持得過來。
我出生在一個普通的農村家庭,家里兄妹四個,我是老大,下面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

可能是因為我是女孩,從小就不怎么受重視。
小時候,父母總說:“女孩子讀那么多書干什么?遲早是要嫁出去的。”
所以我初中一畢業(yè),就被逼著輟學,回家干農活,后來托人介紹進了縣供銷社,成了一名普通的營業(yè)員。

這一干,就是三十年。
我沒結婚,不是沒人追,而是追我的人都很普通,而我偏偏不想過那種“差不多就行”的生活。再后來,年紀越來越大,自己也就習慣了一個人過日子。別人都說我倔,其實我只是想為自己活一回。
雖然沒有孩子,但我有一套屬于自己的小房子,是單位早些年分的舊房,后來花了些錢簡單裝修,住得舒心。

退休后,我每天去附近的公園跳跳廣場舞,有空就去圖書館坐坐,日子雖然平淡,但也自在。
直到去年冬天,我的母親突然找到我,說了一番讓我至今都無法釋懷的話。
02
那天傍晚,我剛從超市回來,提著一袋雞蛋和一瓶醬油。母親坐在我家客廳的沙發(fā)上,神情嚴肅,像是要談一件大事。

“芳啊,你也退休了,一個人住這么大一套房,怪浪費的?!彼_口就這么說。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她的意思:“媽,我一個人住也得有地方住啊,這房子我住了快二十年了?!?/p>
母親咳了一聲,接著說:“你大弟家不是有個兒子,明年就要結婚了,可他對象那邊父母說了,得有房子才愿意嫁。你看看你這房子,地段也好,又是單位分的,結婚正合適。”

我瞪大了眼睛:“你是說……你想讓我把房子騰出來給侄子結婚?”
母親點點頭:“你一個人,要房子干什么?你又沒結婚沒孩子,弟弟家日子苦,你幫一把也不算什么。”
我頓時覺得心里涼了半截。

我努力忍著怒氣:“媽,這房子是我工作了一輩子換來的,弟弟家沒房子,怎么就成了我的責任了?再說了,他自己也有工作,為什么不自己努力?”
母親臉色一沉:“你這么多年我們家沒少幫你,你現(xiàn)在就是該回報家庭的時候了。再說了,你是姐姐,照顧弟弟天經(jīng)地義。”
我苦笑了一下:“你們說我一個人沒用,現(xiàn)在又來惦記我唯一的房子。我不欠你們的,也不欠我弟的?!?/p>
母親氣得站起來,狠狠地甩了一句:“你不幫,別怪我們以后不認你這個姐姐!”
她走后,我坐了很久,眼淚一滴一滴地落下來。
這幾十年,我一直在為家里付出。
小時候照顧弟妹,長大后拿工資補貼家用,弟弟結婚時我拿出一萬塊,妹妹進城打工第一年吃住都是我貼的。
可現(xiàn)在,他們卻覺得我“沒用”,就該把僅有的房子讓出來。
過了幾天,大弟來了。他說話比母親更直接:“姐,我都跟人家訂婚了,房子真是個大問題。你一個人住也用不了這么大,不如你搬去媽那邊住,把房子給小天用,等以后日子好了,我們再還你?!?/p>
我冷冷地笑了:“你說得輕巧,我搬去媽那邊,住哪兒?吃什么?將來你們真會還我?”
他撓了撓頭,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這個家,從來沒真正把我當一回事。
這些年,他們有事才想起我,沒事就當我是空氣。我看透了。
于是,我做了一個決定。
我把房子掛出去,賣了。
買家是一對年輕夫妻,看中的是房子的地段和價格。我沒多講價,只要他們出得起合理的價錢,我就賣。房子最終賣了四十萬,我把手續(xù)辦得干干凈凈,然后收拾了一個行李箱,買了一張去南方沿海城市的車票。
離開那天,母親打電話過來,哭著罵我:“你白眼狼!你賣了房子,小天結婚咋辦?”
我輕聲說:“媽,我一輩子都在為你們活,這一次,我想為自己活一回。”
車窗外的風景飛快后退,我的心前所未有地輕松。
到了南方,我沒有急著找房子,而是住進了一家民宿。老板娘是個熱情的中年人,她聽了我的故事后感慨萬千,說她年輕時也經(jīng)歷過類似的家庭枷鎖,后來還是選擇了離開,重新開始。
我在她這里住了三個月,每天沿著海邊散步,看書,寫日記,像是找回了年輕時那個自由的自己。
后來,我又去了幾個城市,住民宿、交朋友、看風景。我沒有孩子,也沒有牽掛,房子賣掉的錢足夠我在外面生活幾年。更重要的是,我終于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樣子。
弟弟后來打電話來過一次,語氣不再那么強硬,說是母親生病了,希望我能回去看看。我沉默了一會兒,說:“等我想通了,再回去?!?/p>
我不是冷血,只是心已經(jīng)被傷透了。
03
現(xiàn)在的我,走在南方溫暖的海岸線上,看著夕陽慢慢沉入海平線,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靜。
有時候我會想,如果我年輕時就有這樣的勇氣,是不是人生會不同?可我又告訴自己, 現(xiàn)在開始也不晚。
人這一生,最怕的就是被“親情”綁架,被“責任”裹挾??捎H情從來不是單方面索取,它該是互相扶持、彼此尊重。
我不恨母親,也不恨弟弟妹妹,只是我終于明白了一個道理: 活著,是為了自己,不是為了滿足別人的期待。
也許有一天,我會再回到那個小縣城;也許我會在南方安一個新家;也許,我會一直走下去,直到遇見那個真正屬于我的歸宿。
但無論如何,這一刻,我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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