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573年,南陳陳頊派大將吳明徹等人大舉北伐,一舉收復(fù)了淮南多地,并攻克淮南重鎮(zhèn)壽陽,擒獲王琳、王貴顯、盧潛和扶風(fēng)王可朱渾道裕、尚書左丞李騊駼等人。
南陳為什么要在這個時間北伐,為什么能獲得如此大的收獲?
我們今天就來讀一讀南陳吳明徹北伐北齊的這段歷史

《資治通鑒》原文
高宗宣皇帝上之下
太建五年(癸巳,公元五七三年)
帝謀伐齊,公卿各有異同,唯鎮(zhèn)前將軍吳明徹決策請行。帝謂公卿曰:“朕意已決,卿可共舉元帥。”眾議以中權(quán)將軍淳于量位重,共署推之。尚書左仆射徐陵獨曰:“吳明徹家在淮左,悉彼風(fēng)俗;將略人才,當(dāng)今亦無過者?!倍脊偕袝?xùn)|裴忌曰:“臣同徐仆射。”陵應(yīng)聲曰:“非但明徹良將,裴忌即良副也。”壬午,分命眾軍,以明徹都督征討諸軍事,忌監(jiān)軍事,統(tǒng)眾十萬伐齊。明徹出秦郡。都督黃法氍出歷陽。
夏,四月,己亥,周主享太廟。
癸卯,前巴州刺史魯廣達與齊師戰(zhàn)于大峴,破之。
戊申,齊以蘭陵王長恭為太保,南陽王綽為大司馬,安德王延宗為太尉,武興王普為司徒,開府儀同三司宜陽王趙彥深為司空。
齊人于秦郡置秦州,州前江浦通涂水,齊人以大木為柵于水中。辛亥,吳明徹遣豫章內(nèi)史程文季將驍勇拔其柵,克之。文季,靈洗之子也。齊人議御陳師,開府儀同三司王纮曰:“官軍比屢失利,人情騷動。若復(fù)出頓江、淮,恐北狄、西寇乘弊而來,則世事去矣。莫若薄賦省徭,息民養(yǎng)士,使朝廷協(xié)睦,遐邇歸心。天下皆當(dāng)肅清,豈直陳氏而已?!辈粡摹G曹娋葰v陽,庚申,黃法擊破之。又遣開府儀同三司尉破胡、長孫洪略救秦州。
趙彥深私問計于秘書監(jiān)源文宗曰:“吳賊侏張,遂至于此。弟往為秦、涇刺史,悉江、淮間情事,今何術(shù)以御之?”文宗曰:“朝廷精兵,必不肯多付諸將;數(shù)千已下,適足為吳人之餌。尉破胡人品,王之所知。敗績之事,匪朝伊夕。國家待遇淮南,失之同于蒿箭。如文宗計者,不過專委王琳,招募淮南三四萬人,風(fēng)俗相通,能得死力;兼令舊將將兵屯于淮北,足以固守。且琳之于頊,必不肯北面事之,明矣。竊謂此計之上者。若不推赤心于琳,更遣余人制肘,復(fù)成速禍,彌不可為?!睆┥顕@曰:“弟此策誠足制勝千里,但口舌爭之十日,已不見從。時事至此,安可盡言!”因相顧流涕。文宗名彪,以字行,子恭之子也。
文宗子師為左外兵郎中,攝祠部,嘗白高阿那肱:“龍見當(dāng)雩?!卑⒛请朋@曰:“何處龍見?其色如何?”師曰:“龍星初見,禮當(dāng)雩祭,非真龍也。”阿那肱怒曰:“漢兒多事,強知星宿!”遂不祭。師出。竊嘆曰:“禮既廢矣,齊能久乎!”
齊師選長大有膂力者為前隊,又有蒼頭、犀角、大力,其鋒甚銳,又有西域胡,善射,弦無虛發(fā),眾軍尤憚之。辛酉,戰(zhàn)于呂梁。將戰(zhàn),吳明徹謂巴山太守蕭摩訶曰:“若殪此胡,則彼軍奪氣,君才不減關(guān)羽矣?!蹦υX曰:“愿示其狀,當(dāng)為公取之?!泵鲝啬苏俳等擞凶R胡者,使指示之,自酌酒以飲摩訶。摩訶飲畢,馳馬沖齊軍。胡挺身出陳前十余步,彀弓未發(fā),摩訶遙擲銑鋧,正中其額,應(yīng)手而仆。齊軍大力十余人出戰(zhàn),摩訶又斬之。于是齊軍大敗,尉破胡走,長孫洪略戰(zhàn)死。
破胡之出師也,齊人使侍中王琳與之俱。琳謂破胡曰:“吳兵甚銳,宜以長策制之,慎勿輕斗!”破胡不從而敗,琳單騎僅免,還,至彭城,齊人即使之赴壽陽召募以拒陳師,復(fù)以盧潛為揚州道行臺尚書。
甲子,南譙太守徐槾克石粱城。五月,己巳,瓦梁城降。癸酉,陽平郡降。甲戌,徐槾克廬江城。歷陽窘蹙乞降,黃法緩之,則又拒守。法氍怒,帥卒急攻,丙子,克之,盡殺戍卒。進軍合肥,合肥朔旗請降,法禁侵掠,撫勞戍卒,與之盟而縱之。
丁丑,周以柱國侯莫陳瓊為大宗伯,滎陽公司馬消難為大司寇,江陵總管陸騰為大司空。瓊,崇之弟也。
己卯,齊北高唐郡降。辛巳,詔南豫州刺史黃法徒鎮(zhèn)歷陽。乙酉,南齊昌太守黃詠克齊昌外城。丙戌,廬陵內(nèi)史任忠軍于東關(guān),克其東、西二城,進克蘄城;戊子,又克譙郡城。秦州城降。癸巳,瓜步、胡墅二城降。帝以秦郡,吳明徹之鄉(xiāng)里,詔具太牢,令拜祠上冢,文武羽儀甚盛,鄉(xiāng)人榮之。
齊蘭陵武王長恭,貌美而勇,以邙山之捷,威名大盛,武士歌之,為《蘭陵王入陳曲》,齊主忌之。及代段韶督諸軍攻定陽,頗務(wù)聚斂,其所親尉相愿問之曰:“王受朝寄,何得如此?”長恭未應(yīng)。相愿曰:“豈非以邙山之捷,欲自穢乎?”長恭曰:“然?!毕嘣冈唬骸俺⑷艏赏酰串?dāng)用此為罪,無乃避禍而更速之乎!”長恭涕泣前膝問計,相愿曰:“王前既有功,今復(fù)告捷,聲威太重。宜屬疾在家,勿預(yù)時事?!遍L恭然其言,未能退。及江、淮用兵,恐復(fù)為將,嘆曰:“我去年面腫,今何不發(fā)!”自是有疾不療。齊主遣使鴆殺之。
六月,郢州刺史李綜克灄口城。乙巳,任忠克合州外城。庚戌,淮陽,沐陽郡并棄城走。壬子,周皇孫衍生。齊主游南苑,從官賜死者六十人。以高阿那肱為司徒。
癸丑,程文季攻齊涇州,拔之。乙卯,宣毅司馬湛陀克新蔡城。
丙辰,齊使開府儀同三司王纮聘于周。
癸亥,黃法氍克合州。吳明徹進攻仁州,甲子,克之。
治明堂。
秋,七月,戊辰,齊遣尚書左丞陸騫將兵二萬救齊昌,出自巴、蘄,遇西陽太守汝南周炅。炅留羸弱,設(shè)疑兵以當(dāng)之,身帥精銳,由間道邀其后,大破之。己巳,征北大將軍吳明徹軍至峽口,克其北岸城;南岸守者棄城走。周炅克巴州?;幢?、絳城及穀陽士民,并殺其戍主,以城降。
齊巴陵王王琳與揚州刺史王貴顯保壽陽外郭,吳明徹以琳初入,眾心未固,丙戌,乘夜攻之,城潰,齊兵退據(jù)相國城及金城。
八月,乙未,山陽城降。壬寅,盱眙城降,壬子,戎昭將軍徐敬辯克海安城。青州東海城降。戊午,平固侯敬泰等克晉州。九月,甲子,陽平城降。壬申,高陽太守沈善慶克馬頭城。甲戌,齊安城降。丙子,左衛(wèi)將軍樊毅克廣陵楚子城。
癸未,沈君理卒。
壬辰晦,前鄱陽內(nèi)史魯天念克黃城。冬,十月,甲午,郭默城降。
己亥,以特進領(lǐng)國子祭酒周弘正為尚書右仆射。
齊國子祭酒張雕,以經(jīng)授齊主為侍讀,帝甚重之。雕與寵胡何洪珍相結(jié),穆提婆、韓長鸞等惡之。洪珍薦雕為侍中,加開府儀同三司,奏度支事,大為帝所委信,常呼“博士”。雕自以出于微賤,致位大臣,欲立效以報恩,論議抑揚,無所回避,省宮掖不急之費,禁約左右驕縱之臣,數(shù)譏切寵要,獻替帷幄,帝亦深倚仗之。雕遂以澄清為己任,意氣甚高,貴幸皆側(cè)目,陰謀陷之。
尚書左丞封孝琰,隆之之弟子也,與侍中崔季舒,皆為祖珽所厚。孝琰嘗謂珽曰:“公是衣冠宰相,異于馀人?!苯?xí)聞之,大以為恨。
會齊主將如晉陽,季舒與張雕議,以為:“壽陽被圍,大軍出拒之,信使往還,須稟節(jié)度。且道路小人,或相驚恐,以為大駕向并州,畏避南寇。若不啟諫,恐人情駭動?!彼炫c從駕文官連名進諫。時貴臣趙彥深、唐邕、段孝言等,意有異同,季舒與爭,未決。長鸞遽言于帝曰:“諸漢官連名總署,聲云諫幸并州,其實未必不反,宜加誅戮?!毙脸螅R主悉召已署名者集含章殿,斬季舒、雕、孝琰及散騎常侍劉逖、黃門侍郎裴澤、郭遵于殿庭,家屬皆徙北邊,婦女配奚官,幼男下蠶室,沒入貲產(chǎn)。癸卯,遂如晉陽。
吳明徹攻壽陽,堰肥水以灌城,城中多病腫泄,死者什六七。齊行臺右仆射瑯邪皮景和等救壽陽,以尉破胡新敗,怯懦不敢前,屯于淮口,敕使屢促之。然始渡淮,眾數(shù)十萬,去壽陽三十里,頓軍不進。諸將皆懼,曰:“堅城未拔,大援在近,將若之何?”明徹曰:“兵貴神速,而彼結(jié)營不進,自挫其鋒,吾知其不敢戰(zhàn),明矣?!币宜龋Ъ纂?,四面疾攻,一鼓拔之,生擒王琳、王貴顯、盧潛及扶風(fēng)王可硃渾道裕、尚書左丞李騊駼送建康。景和北遁,盡收其駝馬輜重。
琳體貌閑雅,喜怒不形于色;強記內(nèi)敏,軍府佐吏千數(shù),皆能識其姓名;刑罰不濫,輕財愛士,得將卒心;雖失地流寓在鄴,齊人皆重其忠義。及被擒,故麾下將卒多在明徹軍中,見者皆歔欷,不能仰視,爭為之請命及致資給。明徹恐其為變,遣使追斬之于壽陽東二十里,哭者聲如雷。有一叟以酒脯來祭,哭盡哀,收其血而去。田夫野老,知與不知,聞?wù)吣涣魈椤?/p>
齊穆提婆、韓長鸞聞壽陽陷,握槊不輟,曰:“本是彼物,從其取去?!饼R主聞之,頗以為憂,提婆等曰:“假使國家盡失黃河以南,猶可作一龜茲國。更可憐人生如寄,唯當(dāng)行樂,何用愁為!”左右嬖臣因共贊和之,帝即大喜,酣飲鼓舞,仍使于黎陽臨河筑城戍。
丁未,齊遣兵萬人至潁口,樊毅擊走之。辛亥,遣兵援蒼陵,又破之。齊主以皮景和全軍而還,賞之,除尚書令。
丙辰,詔以壽陽復(fù)為豫州,以黃城為司州。以明徹為都督豫、合等六州諸軍事、車騎大將軍、豫州刺史,遣謁者蕭淳風(fēng)就壽陽冊命,于城南設(shè)壇,士卒二十萬,陳旗鼓戈甲。明徹登壇拜受,成禮而退,將卒榮之。上置酒,舉杯屬徐陵曰:“賞卿知人?!绷瓯芟唬骸岸ú呤ブ裕浅剂σ?。”以黃法氍為征西大將軍、合州刺史。戊午,湛陀克齊昌城。十一月,甲戌,淮陰城降。庚辰,威虜將軍劉桃枝克朐山城。辛巳,樊毅克濟陰城。己丑,魯廣達攻濟南徐州,克之;以廣達為北徐州刺史,鎮(zhèn)其地。
齊北徐州民多起兵以應(yīng)陳,逼其州城。祖珽命不閉城門,禁人不得出衢路,城中寂然。反者不測其故,疑人走城空,不設(shè)備?,E忽令鼓噪震天,反者皆驚走。既而復(fù)結(jié)陳向城,珽令錄事參軍王君植將兵拒之,自乘馬臨陳左右射。反者先聞其盲,謂其必不能出,忽見之,大驚。穆提婆欲令城陷,不遣援兵,珽且戰(zhàn)且守,十余日,反者竟散走。
詔懸王琳首于建康市。故吏梁驃騎倉曹參軍硃瑒致書徐陵求其首,曰:“竊以典午將滅,徐廣為晉家遺老;當(dāng)涂已謝,馬孚稱魏室忠臣。梁故建寧公琳,當(dāng)離亂之辰,總方伯之任,天厭梁德,尚思匡繼,徒蘊包胥之志,終遘萇弘之眚,至使身沒九泉,頭行千里。伏惟圣恩博厚,明詔爰發(fā),赦王經(jīng)之哭,許田橫之葬。不使壽春城下,唯傳報葛之人;滄洲島上,獨有悲田之客?!绷隇橹畣⑸?。十二月,壬辰朔,并熊曇朗等首皆還其親屬?,劘幜沼诎斯絺?cè),義故會葬者數(shù)千人。瑒間道奔齊,別議迎葬,尋有壽陽人茅智勝等五人,密送其柩于鄴。齊贈琳開府儀同三司、錄尚書事,謚曰忠武王,給辒辌車以葬之。
癸巳,周主集群臣及沙門、道士,帝自升高坐,辨三教先后,以儒為先,道為次,釋為后。
乙未,譙城降。
乙巳,立皇子叔明為宜都王,叔獻為河?xùn)|王。
壬午,任忠克霍州。
詔征安州刺史周炅入朝。初,梁定州刺史田龍升以城降,詔仍舊任。及炅入朝,龍升以江北六州、七鎮(zhèn)叛入于齊,齊遣歷陽王景安將兵應(yīng)之。詔以炅為江北道大都督,總眾軍以討龍升,斬之。景安退走,盡復(fù)江北之地。
是歲,突厥求昏于齊。
高宗宣皇帝上之下太建六年(甲午,公元五七四年)
甲申,廣陵金城降。
二月,壬午朔,日有食之。
乙未,齊主還鄴。
丁未,齊主還鄴。甲寅,以唐邕為錄尚書事。
衛(wèi)王直譖齊王憲于帝曰:“憲飲酒食肉,無異平日。”帝曰:“吾與齊王異生,俱非正嫡。特以吾故,同袒括發(fā)。汝當(dāng)愧之,何論得失!汝,親太后之子,特承慈愛;但當(dāng)自勉,無論他人?!?/p>
夏,四月,乙卯,齊遣侍中薛孤康買吊于周,且會葬。
初,齊世祖為胡后造珠裙袴,所費不可勝計;為火所焚。至是,齊主復(fù)為穆后營之。使商胡赍錦彩三萬,與吊使偕往市珠。周人不與,齊主竟自造之。及穆后愛衰,其侍婢馮小憐大幸,拜為淑妃;與齊主坐則同席,出則并馬,誓同生死。
庚午,齊大赦。
齊人恐陳師渡淮,使皮景和屯西兗州以備之。
癸丑,齊主如晉陽。甲辰,齊以高勱為尚書右仆射。
冬,十月,丙申,周遣御正弘農(nóng)楊尚希、禮部盧愷來聘。愷,柔之子也。
十二月,戊戌,以吏部尚書王瑒為右仆射,度支尚書孔奐為吏部尚書?,劊瑳_之子也。
時新復(fù)淮、泗,攻戰(zhàn)、降附,功賞紛紜。奐識鑒精敏,不受請托,事無凝滯,人皆悅服。湘州刺史始興王叔陵,屢諷有司,求為三公。奐曰:“袞章之職,本以德舉,未必皇枝?!币蛞园椎郏墼唬骸笆寂d那忽望公!且朕兒為公,須在鄱陽王后?!眾J曰:“臣之所見,亦如圣旨?!?/p>
《資治通鑒》譯文
太建五年(癸巳,公元573年)
陳宣帝計劃討伐北齊,公卿之間意見不一,只有鎮(zhèn)前將軍吳明徹決策請求行動。宣帝對公卿們說:“朕的主意已經(jīng)決定,你們可以共同推舉元帥?!贝蠹疑塘空J為中權(quán)將軍淳于量地位最重要,共同簽名推選他。唯獨尚書左仆射徐陵說:“吳明徹家在淮左,熟悉那里的風(fēng)俗;將略和才能,當(dāng)今也沒有超過他的?!倍脊偕袝?xùn)|裴忌說:“我同意徐仆射的看法。”徐陵應(yīng)聲說:“不但吳明徹是良將,裴忌就是好的副帥?!比晌纾ㄊ眨?,分別命令眾軍,任命吳明徹為都督征討諸軍事,裴忌為監(jiān)軍事,統(tǒng)率十萬軍隊進攻北齊。吳明徹向秦郡進軍,都督黃法氍向歷陽進軍。
夏季,四月,己亥(初四),北周國主到太廟祭祀。
癸卯(初八),陳朝的前巴州刺史魯廣達和北齊軍隊在大峴交戰(zhàn),將北齊軍隊打敗。
北齊在秦郡設(shè)置秦州,州前連通長江的水渠通滁水,北齊人用大樹做柵欄放在水中。辛亥(十六日),吳明徹派豫章內(nèi)史程文季率領(lǐng)勇猛矯健的兵士拔掉柵欄,攻下秦州。程文季是程靈洗的兒子。
北齊商議怎樣抵抗陳朝的軍隊,開府儀同三司王纮說:“官軍近來屢次失利,人們的情緒騷動不安。如果再派軍隊駐屯長江、淮河一帶,只怕北面的突厥和西面的周朝,乘我軍的弊疲來進犯。不如輕徭薄賦,與民休息善待士人,使朝廷和睦,遠近都從心里歸附。天下都應(yīng)當(dāng)肅清;豈只陳朝而已?!焙笾鞑宦?。派軍隊去援救歷陽,庚申(二十五日),被陳朝黃法氍打敗。后主又派開府儀同三司尉破胡、長孫洪略援救秦州。
趙彥深私下向秘書監(jiān)源文宗討教計策,說:“吳地的賊寇十分囂張,竟然到了這種地步。老弟以前曾經(jīng)是秦、涇二州的刺史,熟悉長江、淮河間的情況,現(xiàn)在用什么辦法去抵抗他!”源文宗說:“朝廷的精兵,一定不肯多配給將領(lǐng),人數(shù)在幾千以下,正好成了陳朝的食餌。尉破胡的人品,您是知道的,打敗仗的事,不是早晨就在晚上。國家對待淮南,有如將蓬蒿當(dāng)箭,失去它并不可惜。按照我的想法,不如專門委派王琳,到淮南去招募三四萬人,因為風(fēng)俗習(xí)慣相通,能夠出力賣命;同時派以前的將領(lǐng)帶兵駐屯在淮北。況且王琳對陳頊,一定不肯俯伏稱臣,這是很清楚的。我以為這是最好的計策。如果不對王琳推心置腹,還派別人去對他予以牽制,反會釀成禍患,更不能這樣做。”趙彥深長嘆說:“老弟的計策確實能取勝于千里之外,但是爭論了十天,已經(jīng)不被采納。時局到了這種地步,沒有什么可說了!”兩人相視流淚。源文宗名彪,以字行于世,是源子恭的兒子。
源文宗的兒子源師是左外兵郎中,主管祠部,曾經(jīng)告訴高阿那肱:“龍出現(xiàn)了,應(yīng)當(dāng)舉行求雨的雩祭?!备甙⒛菛V驚問:“什么地方有龍出現(xiàn)?它的顏色怎樣?”源師說:“是龍星剛出現(xiàn),按禮應(yīng)當(dāng)舉行求雨的雩祭,并不是真龍出現(xiàn)?!备甙⒛请虐l(fā)怒說:“漢兒多事,硬充懂得天上星宿的變化!”不舉行祭祀。源師出來,私自感嘆說:“禮儀都廢除了,齊朝能長久嗎!”
北齊軍隊挑選身材高大四肢有力的兵士做前隊,又有蒼頭、犀角、大力等隊,戰(zhàn)斗力量都很銳利,還有西域地方的胡兵,善于射箭,弦無虛發(fā),其他軍隊特別怕他們。辛酉(二十六日),在呂梁進行戰(zhàn)斗。戰(zhàn)斗開始前,吳明徹對巴山太守蕭摩訶說:“如果消滅了這些胡兵,那么對方軍隊的氣焰就被打掉,您的才能就不在關(guān)羽以下了?!笔捘υX說:“希望能告訴我胡兵的樣子,一定替您消滅他們?!眳敲鲝乇阏賮硗督嫡咧心茏R別胡兵的,叫他向蕭摩訶指點,還親自斟酒給蕭摩訶。蕭摩訶飲完酒,馳馬向北齊軍隊沖去。胡兵挺身突出陣前十幾步路,引滿弓弩還沒有來得及射箭,蕭摩訶遠遠地向他們投擲鐵制的小鑿子,正打中他們的額頭,應(yīng)手跌倒在地。北齊軍隊中的大力隊十幾人出陣應(yīng)戰(zhàn),又被蕭摩訶斬殺。于是北齊的軍隊大敗,尉破胡逃走,長孫洪略戰(zhàn)死。
尉破胡出師時,北齊派侍中王琳和他一齊去。王琳對尉破胡說:“吳明徹的士兵很厲害,應(yīng)該用長遠的計策去制服他們,小心謹慎不要輕易和對方戰(zhàn)斗!”尉破胡沒有聽他的意見而遭到失敗。只有王琳一個人單騎逃脫。他回到了彭城,北齊立即派他去壽陽召募兵士以抵抗陳朝的軍隊,又任命盧潛為揚州道行臺尚書。
甲子(二十九日),南譙太守徐槾攻克石梁城。五月,己巳(初四),瓦梁城向陳朝投降。癸酉(初八),陽平郡投降。甲戌(初九),徐槾攻克廬江城。歷陽城處境窘迫乞求向陳朝投降,黃法氍減緩了攻勢,歷陽卻又拒守。黃法氍大怒,率領(lǐng)士兵加緊進攻,丙子(十一日),攻克歷陽城,將守城的士兵全部殺死。于是向合肥進軍,合肥見到陳朝的軍旗便請求投降,黃法氍禁止部下對合肥騷擾搶劫,對守城的士兵加以安撫慰勞,同他們盟誓后便放他們回去。
丁丑(十二日),北周任命柱國侯莫陳瓊為大宗伯,滎陽公司馬消難為大司寇,江陵總管陸騰為大司空。侯莫陳瓊是侯莫陳崇的弟弟。
己卯(十四日),北齊的北高唐郡向陳朝投降。辛巳(十六日),陳宣帝詔令南豫州刺史黃法氍移鎮(zhèn)歷陽。乙酉(二十日),南齊昌太守黃詠攻克齊昌的外城。丙戌(二十一日),廬陵內(nèi)史任忠率領(lǐng)軍隊到東關(guān),攻克東關(guān)的東西二城,進而攻克蘄城;戊子(二十三日),又攻克譙郡城。秦州城投降。癸巳(二十八日),瓜步、胡墅二城投降。陳宣帝因為秦郡是吳明徹的故鄉(xiāng),下詔當(dāng)?shù)販蕚淞擞米骷漓氲呢i、牛、羊等犧牲,叫地方官到吳明徹的家祠和祖墳祭拜,文武儀仗中用鳥羽裝飾的旌旗很多,鄉(xiāng)人感到很光榮。
北齊蘭陵武王高長恭,容貌漂亮而且勇敢,因為邙山一仗的勝利,威名大振,武士們謳歌他,作《蘭陵王入陣曲》,北齊后主因此對他產(chǎn)生妒忌。等到高長恭代替段韶督率軍隊進攻定陽,卻聚斂財物,他的親信尉相愿問他道:“大王受朝廷的重托,怎能這樣?”高長恭沒有回答。尉相愿說:“豈不是以邙山的大捷,給自己抹黑嗎?”高長恭說:“是這樣?!蔽鞠嘣刚f:“朝廷如果忌恨你,就會有這件事給你定罪名,這不是躲避災(zāi)禍而是招來災(zāi)禍!”高長恭哭著俯身向他問計,尉相愿說:“王以前既然有功勞,這次打仗又得到勝利,威名太重。最好假托有病在家,不要參與現(xiàn)時的事情。”高長恭同意他的話,但是沒有能隱退。等到江、淮用兵,恐怕再次被任命將軍,嘆息說:“我去年臉上長癰,現(xiàn)在為什么不發(fā)出來!”從此有了病不肯醫(yī)治。北齊后主派使者送去毒酒將他害死。
六月,陳朝的郢州刺史李綜攻克灄口城。乙巳(十一日),任忠攻克合州的外城。庚戌(十六日),淮陽、沭陽郡郡守都棄城逃走。
壬子(十八日),北周的皇孫宇文衍出生。
北齊后主到南苑游玩,對六十個隨從官員賜死。任命高阿那肱為司徒。
癸丑(十九日),陳朝的程文季進攻北齊的涇州,將它攻克。乙卯(二十日),宣毅司馬湛陀攻克新蔡城。
丙辰(二十二日),北齊派開府儀同三司王到北周聘問。
癸亥(二十九日),陳朝黃法氍攻克合州。吳明徹進攻仁州,甲子(三十日),將它攻克。
陳朝治理明堂。
秋季七月,戊辰(初四),北齊派尚書左丞陸騫領(lǐng)兵二萬救援齊昌,從巴水、蘄水之間出兵,和陳朝的西陽太守汝南周炅遭遇。周炅留下身體瘦弱的士兵,設(shè)疑兵抵擋北齊軍隊,自己率領(lǐng)精銳的士兵,從小路阻擊敵軍背后,大敗北齊軍隊。己巳(初五),征北大將軍吳明徹的軍隊到達峽口,攻克峽口這個淮水北岸的城池;防守南岸的人棄城逃走。周炅攻克巴州?;幢?、絳城和谷陽的士民,各自殺死駐防軍隊的長官,獻城投降。
北齊巴陵王王琳和揚州刺史王貴顯守衛(wèi)壽陽的外城,吳明徹認為王琳初到這里,人心還不穩(wěn)定,丙戌(二十二日),乘夜晚攻城,城中潰散。北齊軍隊退守相國城和金城。
八月,乙未(初二),北齊的山陽城投降。壬寅(初九),盱眙城投降。壬子(十九日),陳朝的戎昭將軍徐敬辯攻克海安城。青州的東海城投降。戊午(二十五日),平固侯敬泰等攻克晉州。九月,甲子(初一),陽平城投降。壬申(初九),高陽太守沈善慶攻克馬頭城。甲戌(十一日),齊安城投降。丙子(十三日),陳朝的左衛(wèi)將軍樊毅攻克廣陵楚子城。
癸未(二十日),陳朝的沈君理去世。
壬辰晦(二十九日),前鄱陽內(nèi)史魯天念攻克黃城。冬季,十月,甲午(初二),郭默城投降。
己亥(初七),陳朝任命特進領(lǐng)國子祭酒周弘正為尚書右仆射。
北齊國子祭酒張雕,教授北齊后主經(jīng)書任侍讀,后主對他很器重。張雕和得寵的胡人何洪珍相勾結(jié),穆提婆、韓長鸞等對他很厭惡。何洪珍推薦張雕為侍中,加開府儀同三司,向后主上書奏報國家財政收支的事情,大受后主的信任,常常叫他“博士”。張雕意識到自己出身低賤,做到大臣,要立功報答皇恩,對別人議論褒貶,無所顧忌,節(jié)約宮廷中不急需的開支,制止約束后主周圍驕橫放縱的大臣,常常規(guī)勸責(zé)備寵臣顯貴,對后主議興議革,后主也很倚仗他。張雕便把澄清朝政作為己任,意氣很高,權(quán)貴和寵臣對他都很嫉恨。
尚書左丞封孝琰,是封隆之的侄兒,和侍中崔季舒,都受到祖珽的厚待。封孝琰曾經(jīng)對祖珽說:“您是衣冠宰相,和別人不一樣?!焙笾鞯挠H信們聽后,大為痛恨。
恰好北齊后主將去晉陽,崔季舒和張雕商議,認為:“壽陽被圍困,派遣大軍去打仗,信使往返,應(yīng)該向皇上稟告調(diào)度。況且路上的小人會互相驚恐,以為皇上去并州,是由于害怕而避開南面的敵人。如果不向皇上啟奏勸阻,只怕人心驚慌浮動?!北愫碗S駕的文官聯(lián)名進諫。當(dāng)時顯貴大臣趙彥深、唐邕、段孝言等,和他的意見不一致,崔季舒和他們爭辯,沒有結(jié)果。韓長鸞突然對后主說:“那些漢人官員聯(lián)名上書,聲稱規(guī)勸皇上駕臨并州,其實未必不想造反,應(yīng)當(dāng)對他們加以誅殺。”辛丑(初九),后主把那些已經(jīng)簽名的人全都召集到含章殿,將崔季舒、張雕、封孝琰和散騎常侍劉逖、黃門侍郎裴澤、郭遵在殿前的庭院中斬殺,他們的家屬都被流放到北方邊地,婦女配給管理奴隸的官吏為妻,男童被閹割,家財被沒收。癸卯(十一日),后主便去晉陽。
陳朝吳明徹進攻壽陽,筑起圍堰引肥水灌城,城里的百姓患浮腫和腹瀉病的很多,死去的有十分之六七。北齊行臺右仆射瑯邪人皮景和等援救壽陽,因為尉破胡剛打了敗仗,膽怯懦弱不敢前進,將軍隊駐扎在淮口,北齊后主便派使者屢次去催促他進軍。皮景和這才渡過淮河,部眾有幾十萬人,距離壽陽還有三十里時,又駐軍不敢前進。吳明徹部下的將領(lǐng)都很害怕,說:“堅守的城池還沒有攻克,齊國增援的大部隊就在附近,這怎么辦?”吳明徹說:“兵貴神速,對方扎營不敢前進,自己挫傷了鋒勢,我知道對方不敢作戰(zhàn),這已經(jīng)很明白了。”乙巳(十三日),吳明徹親自穿戴了鎧甲和頭盔,指揮部隊從四面發(fā)動急攻,一鼓作氣攻克壽陽,活捉王琳、王貴顯、盧潛和扶風(fēng)王可朱渾道裕、尚書左丞李騊駼送到建康。皮景和向北逃走,他的駱駝馬匹兵器糧草等被全部繳獲。
王琳的體態(tài)容貌安閑文雅,喜怒不形于色;記憶力強而頭腦敏捷,軍府里的僚佐官吏多到上千人,王琳都知道他們的姓名;不濫施刑罰,不重錢財,愛護部下,很得將領(lǐng)和士兵的歡心,雖然失地留居在鄴城,北齊人都很敬佩他的忠義。他被捉住以后,以前部下的將士很多在吳明徹的軍隊里,看到王琳都唉聲嘆氣,不忍抬頭看他,爭著為他請求保全性命,并送給王琳財物。吳明徹怕他走后生變,派人追到壽陽以東二十里的地方將他殺死,聽到這事的人哭聲如雷。有一個老人備了酒肉來祭奠他,放聲痛哭,收斂他的血而后離去。農(nóng)夫和民間的老人,不論是否了解王琳,但聽到后沒有不哭的。
北齊穆提婆、韓長鸞聽到壽陽陷落,沒有停止擲骰子,說:“本來是別人的東西,隨他拿走好了?!北饼R后主聽到壽陽陷落,很感憂愁,穆提婆等卻說:“假如國家把黃河以南的地方都丟掉了,還可以做一個龜茲國。更可憐人生短暫,應(yīng)當(dāng)及時行樂,何必為此憂愁!”后主周圍的宏臣都附和贊成他的意見,后主聽了大喜,開懷飲酒擊鼓起舞,仍舊派人到黎陽沿黃河一帶筑城派軍隊守衛(wèi)。
丁未(十五日),北齊派一萬軍隊到潁口,被樊毅擊退。辛亥(十九日),派兵援救蒼陵,又被打敗。北齊后主因為皮景和全軍回朝,對他加以賞賜,升職為尚書令。
丙辰(二十四日),陳宣帝下詔將壽陽恢復(fù)為豫州,以黃城為司州。任命吳明徹為都督豫、合等六州諸軍事、車騎大將軍、豫州刺史,派謁者蕭淳風(fēng)去壽陽對吳明徹冊命,在城南建起土壇,二十萬士兵,排列了旗鼓戈甲,吳明徹登上土壇拜受了皇帝的冊命,儀式結(jié)束,走下土壇,將士們都感到光榮。陳宣帝備酒,舉杯對徐陵說:“獎賞您能識別人才?!毙炝觌x開坐席說:“這是陛下的圣明決策,不是臣的力量?!比蚊S法氍為征西大將軍、合州刺史。
戊午(二十六日),陳朝湛陀攻克齊昌城。十一月,甲戌(十二日),淮陰城投降。庚辰(十八日),威虜將軍劉桃枝攻克朐山城。辛巳(十九日),樊毅攻克濟陰城。己丑(二十七日),魯廣達進攻北齊的南徐州,攻克;任命魯廣達為徐州刺史,在這里鎮(zhèn)守。
北齊的北徐州百姓紛紛起兵響應(yīng)陳朝的軍隊,直逼北徐州的州城,祖珽下令大開城門,禁止人們在大路上行走,城中一片寂靜。造反的人猜不出其中緣故,懷疑人走城空,不設(shè)防備。祖珽突然叫人擊鼓,鼓聲震天,造反的都被嚇得逃走。不久又重新聚結(jié)起隊伍向州城進發(fā),祖珽命令錄事參軍王君植領(lǐng)兵進行抵抗,自己騎馬到陣前引弓向左右兩邊射箭。造反的人早先聽說祖珽是瞎子,以為他一定不能出來,這時忽然見到祖珽,大為吃驚。穆提婆存心讓州城被攻陷,不發(fā)救兵,祖珽且戰(zhàn)且守,十幾天以后,造反的人終于散去。
陳宣帝下詔把王琳的首級掛在建康市示眾。以前的官吏梁朝的驃騎倉曹參軍硃瑒寫信給徐陵請求得到王琳的首級,信上說:“我私下以為司馬氏將滅亡時,徐廣是晉朝的遺老;曹魏將衰敗時,司馬孚是魏室的忠臣。已故的梁朝建寧公王琳,正當(dāng)離亂的時期,擔(dān)當(dāng)一方之長的責(zé)任,盡管上天討厭梁朝的失德,但他還想匡正延續(xù)梁朝的綱紀,空懷申包胥的志向,最終犯下萇弘那樣的錯誤,以致遭到殺害,首級被送到千里以外。希望皇上的恩德博大寬厚,明文詔示,象司馬昭那樣寬恕向雄對王經(jīng)的痛哭,象漢高帝那樣準許安葬田橫。不要使壽春城下,只傳來為報效諸葛誕而死的士兵的消息,滄州島上,有為田橫死難而悲傷的同情者?!毙炝晏娉p瑒向皇帝啟奏。十二月,壬辰朔(初一),把熊曇朗和王琳的首級都還給他們的親屬。硃瑒把王琳埋在八公山的山側(cè),一起來參加埋葬的王琳的故舊有幾千人。硃瑒從偏僻的小路奔到北齊,另外商議派人迎葬的事,不久就有茅智勝等五個壽陽人,秘密地把王琳的靈柩送到北齊的鄴城。北齊追贈王琳為開府儀同三司、錄尚書事,謚號忠武王,用車運靈樞去埋葬。
乙未(初四),譙城投降。
乙巳(十四日),陳朝立皇子陳叔明為宜都王,陳叔獻為河?xùn)|王。
壬午,陳朝的任忠攻克霍州。
陳宣帝下詔征召安州刺史周炅入朝。當(dāng)初,后梁的定州刺史田龍升舉城投降,后來陳宣帝下詔叫他仍舊擔(dān)任原職。等到周炅入朝,田龍升率領(lǐng)長江以北的六個州、七個鎮(zhèn)反叛歸附北齊,北齊派歷陽王高景安率領(lǐng)軍隊響應(yīng)。陳宣帝下詔任命周炅為江北道大都督,總轄各路軍隊對田龍升進行討伐,將他斬殺。高景安退走,陳朝將長江以北一帶地方全部收復(fù)。
這一年,突厥派人到北齊求婚。
太建六年(甲午,公元574年)
壬子(二十一日),陳宣帝到太廟祭祀。
甲申(二十三日),廣陵城牙城中的將士向陳朝投降。
二月,壬辰朔(疑誤),有日食。
乙未(初五),北齊后主回鄴城。
辛亥(二十一日),陳宣帝到藉田舉行耕種儀式。
北齊怕陳朝軍隊渡過淮河,派皮景和屯兵在西兗州戒備
六月,壬辰(初三),陳朝的周弘正去世。
冬季,十月,丙申(初九),北周派御正弘農(nóng)人楊尚希、禮部盧愷到陳朝聘問。盧愷是盧柔的兒子。
甲寅(二十七日),北周國主去蒲州;丙辰(二十九日),去同州;十一月,甲戌(十八日),回長安。
十二月,戊戌(十二日),陳朝任命吏部尚書王瑒為右仆射,度支尚書孔奐為吏部尚書。王瑒是王沖的兒子。
當(dāng)時陳朝剛收復(fù)淮、泗,對攻戰(zhàn)有功及投降歸附的人論功行賞的事紛紜復(fù)雜??讑J鑒別人才精到敏捷,不受別人的請托,處理事情從不拖拉,人們都心悅誠服。湘州刺史始興王陳叔陵,屢次向有關(guān)部門暗示,要求任命自己為三公??讑J說:“穿兗服的官職,本來是從品德的標準來推舉的,未必都是皇帝的親屬?!辈堰@件事報告宣帝。宣帝說:“始興王怎么突然想做三公,況且朕的兒子當(dāng)三公,必須排在我侄子鄱陽王之后?!笨讑J說:“臣的想法,和陛下的旨意一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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