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的12月12日,張學良和楊虎城發(fā)動西安事變,蔣介石在事變中被軟禁,張學良的貼身警衛(wèi)孫銘九在這場事變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這些年時間里面,關于孫銘九在1946年已經(jīng)被擊斃的謠言越來越多,實際上,孫銘九活到了2000年,在新中國政府的關照下,他活了九十多歲。
只不過,孫銘九的人生也是充滿著矛盾的。
他曾經(jīng)立下西安事變的最大功勞,但是在抗日戰(zhàn)爭時期,卻因為思想錯誤走上了“漢奸”道路。
那么孫銘九的人生是怎么樣的呢?
他又是怎么走上漢奸道路,而新中國為什么要原諒他呢?
孫銘九的生命軌跡,可以說是與張學良的命運緊密交織的?。

孫銘九?出生于遼寧省新民縣,少年時就讀于沈陽三中,與張學良的弟弟張學銘同窗,也是因為這個關系,他常到大帥府游玩,與張學良結下童年情誼。
那時的張學良,已是未來東北軍的繼承人,而孫銘九不過是一個普通學生。
但是張學良從來都沒有看不起孫銘九?,與他結下了深刻的友誼,也是這份友誼,為他日后的道路埋下伏筆。
中學畢業(yè)后,張學良資助他與張學銘赴日本士官學校學習軍事,在異國他鄉(xiāng),他系統(tǒng)學習軍事理論與實戰(zhàn)技能,為日后從軍奠定了基礎。
歸國后,孫銘九先在天津市長張學銘手下任職,積累了初步的軍政經(jīng)驗,兩人本來就是同學,看似有上下級之分,但是張學銘?非常尊重老同學,孫銘九?因此有著非常大的進步,在1934年初,張學銘將他引薦給張學良,他正式投入張學良麾下,擔任中校隨從參謀。

從此,他伴隨左右,成為張學良倚重的干將。
他在東北軍中與應德田、苗劍秋并稱“三劍客”,而張學良對他的信任尤為深厚。
無論是日常護衛(wèi)還是機密任務,孫銘九的身影始終不離張學良左右,這種信任并非一朝一夕,而是建立在他對張學良的無條件支持之上。
1931年“九一八”事變后,日本侵占沈陽,東北三省迅速淪陷。
張學良遵蔣介石不抵抗命令撤至關內(nèi),背負不抵抗將軍的罵名,內(nèi)心充滿愧疚與憤怒。
孫銘九陪伴在側(cè),見證了張學良從迷茫到覺醒的轉(zhuǎn)變,事變后張學良曾嘆息自己“代人受過”,而孫銘九默默相隨,未曾動搖。

1936年,東北軍入陜“剿共”,士氣低落,屢戰(zhàn)屢敗,孫銘九升任衛(wèi)隊二營營長,負責張學良的安危,在保護張學良的過程中,孫銘九?作為張學良多年的好友,更成為張學良傾訴的對象。
事變前,張學良常在金家巷公館內(nèi)踱步,情緒如籠中之獅,孫銘九看在眼里,預感大事將至,但是,孫銘九?沒有勸什么,更沒有多說什么,他只是堅定地看著張學良表示:
只要張學良下命令,不管是什么任務,他都立即執(zhí)行。
正是因為這種默契與忠誠,為他在西安事變中的關鍵角色奠定了根基。
因西安事變的發(fā)生,并不是什么突發(fā)之舉。

在日本發(fā)動九一八事變的時候,蔣介石下令不抵抗,這就導致沈陽在一夜之間失陷。
之后不到四個月,東北三省全境淪喪,3000萬同胞呻吟于日寇鐵蹄之下,1933年1月3日,華北戰(zhàn)略要地山海關失守,熱河省隨之陷落。
同年5月,日軍占領長城各口,侵入冀東、察東,直逼北平、天津,民族危機空前嚴峻,全國民眾走上街頭,譴責“不抵抗主義”,張學良成為眾矢之的。
他深知不抵抗是蔣介石的決策,自己不過是“啞巴吃黃連”,這種屈辱感促使他尋找新的方向。
與此同時,中共的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政策為張學良打開了一扇窗,1935年,東北軍奉命入陜打擊轉(zhuǎn)移到這里的中央紅軍,可是張學良的部隊?此前已經(jīng)在徐海東的手下吃了大虧,而現(xiàn)在在陜西,張學良再次被中央紅軍擊敗。
東北軍近20萬部隊卻士氣低落,連吃敗仗。

而我黨也是抓住時機,開展政治攻勢,向東北軍宣傳停止內(nèi)戰(zhàn)、共同抗日的理念,并派劉鼎、宋黎等黨員到張學良身邊,詳細闡述團結抗日的政策。
在這樣的工作之下,張學良逐漸認同,只有國共攜手,才能救國救民,洗刷“不抵抗”的恥辱。
根據(jù)孫銘九?回憶,他曾對孫銘九等人感慨:
“國家有難,唯有合作方有出路?!?/p>
1936年,張學良兩次與中共代表秘密會談,第一次在洛川,與中共中央聯(lián)絡局長李克農(nóng)商議,第二次在膚施,與周恩來直接對話。
膚施會談尤為重要,1936年4月6日,中共中央以毛澤東、彭德懷名義發(fā)密電,定于4月8日會談,因天氣惡劣,延至4月9日,張學良親自駕駛飛機,僅帶67軍軍長王以哲、中共代表劉鼎、孫銘九及商福源四人,飛往延河邊簡易機場。

會場設在天主教堂,張學良令孫銘九在門口站哨,從傍晚8點到凌晨4點,孫銘九守在門外,隱約聽到室內(nèi)討論停止內(nèi)戰(zhàn)、抗日合作的細節(jié),他雖未入內(nèi),卻感受到會談的歷史分量。
會后,張學良對王以哲和孫銘九嘆道:
“共產(chǎn)黨有周恩來這樣的俊杰,他們定能給中國帶來希望?!?/p>
膚施會談后,張學良與紅軍停止敵對,與楊虎城十七路軍結成“三位一體”的抗日聯(lián)盟,實際上,楊虎城比張學良更早與紅軍簽訂互不侵犯協(xié)定,兩人在洛川會談一拍即合。
但就是在這個時候,蔣介石堅持“攘外必先安內(nèi)”,并且在1936年12月4日親赴西安,駐節(jié)華清池,召集陳誠、衛(wèi)立煌等將領部署第六次“圍剿”。

張學良兩次赴華清池苦諫,甚至痛哭失聲,張學良的這些行為,反而引來蔣介石斥其中毒太深,隨后不顧張學良的感受,令東北軍赴陜甘前線或撤往福建。
12月7日和9日,張學良再次勸說,蔣介石怒斥:
“軍人以服從為天職,我叫你去死,你就得去死!”
忍無可忍之下,張學良與楊虎城決定扣蔣,孫銘九成為這一計劃的關鍵執(zhí)行者。
1936年12月8日,孫銘九試探張學良:
“副司令,您已仁至義盡,若委員長不聽忠告,不如請他進城,逼其抗日?!?/p>
張學良斥道:
“胡說!這種事豈可亂言?”

12月10日,孫銘九再次提議,張學良沉思良久,問:
“把任務交給你,有把握沒有?”
孫銘九雙腿一并,莊重回應:
“有,交給我去辦好了!”
張學良最終決定由白鳳翔、劉桂五主抓,孫銘九率衛(wèi)隊二營協(xié)助,11日,他調(diào)兵遣將,命王協(xié)一連駐扎潤橋,商亞東連增援,兩輛卡車備足汽油待命,當晚,張學良在新城大樓宴請蔣系將領。
10點后召集東北軍高層宣布“兵諫”計劃,情緒激昂地說:
“東北軍亡省亡家,背負罵名,我多次求委員長抗日,他卻逼我們打內(nèi)戰(zhàn),無路可走,只能扣蔣!”

他當眾下令孫銘九與白鳳翔前往華清池,叮囑:
“千萬不可打死委員長,萬不得已只傷腿?!?/p>
12日凌晨2點,孫銘九與白鳳翔、劉桂五乘車抵達滋橋,衛(wèi)隊二營整裝待發(fā)。他簡短動員:
“我們?yōu)閲?、民族而?zhàn)!”
白鳳翔隨后?部署:王協(xié)一連解除崗哨武裝,孫銘九帶隊抓蔣,商亞東連包圍外圍。
凌晨的時候,卡車按照計劃沖向華清池,王協(xié)一連下車后,班長王德勝一槍擊倒哨兵,部隊沖入院內(nèi),槍聲四起。
趁著這時?,孫銘九率隊側(cè)入二門,沿飛虹橋假山?jīng)_向五間廳,踢開蔣介石臥室門,發(fā)現(xiàn)人已逃走,被窩尚溫,假牙、武裝帶留在桌上,他迅速下令搜查全院,后在貴妃池遇激烈抵抗,他高喊:
“繳槍不殺!”

對方投降,但卻沒有了蔣介石的身影。
也是在這個時候,一士兵發(fā)現(xiàn)后山墻下皮鞋,他帶隊上山,逼問蔣侍衛(wèi)蔣孝鎮(zhèn),蔣吞吐不敢言,孫銘九槍口對頭厲聲道:
“不說真話,我氈了你!”
蔣孝鎮(zhèn)指向山上。
班長陳思幸喊:
“委員長在這里!”
孫銘九上前,見蔣介石從山洞爬出,赤腳泥身,凍得發(fā)抖,哀求:
“打死我吧!”
孫銘九回答:
“我們是東北軍,受張副司令命令,保護委員長進城領導抗日?!?/p>
蔣無奈隨后被押下山,送往新城大樓。
這就是西安事變。
孫銘九在西安事變中立下很大的功勞,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張學良在西安事變結束后,竟然提出護送蔣介石去南京,孫銘九都看出來這是肉包子打狗,但是他怎么勸都沒有用,張學良后來果不其然被蔣介石扣押在南京,讓人想不到的是,這一扣押,就將近一輩子。
張學良被蔣介石控制之后,張學良的老部下們?nèi)兆硬缓眠^,孫銘九作為西安事變中特地“關照”過蔣介石的人,自然不可能繼續(xù)逗留在西安,他先去了延安,后來又因為身份敏感,不得不離開。

讓人沒有想到的是,汪精衛(wèi)隨后拉攏了他。
因為蔣介石不斷擠壓東北軍舊部的地位,孫銘九懷恨在心,汪精衛(wèi)作為國民黨曾經(jīng)的高層,孫銘九自然是認識的,于是在汪精衛(wèi)大力的洗腦以及曉以高官厚祿之后,孫銘九加入了汪偽政府,后來還成為了山東的偽保安司令。
而在抗日戰(zhàn)爭結束之后,孫銘九又重新回到了國民黨陣營,被安排前往東北,但也是在東北作戰(zhàn)中,孫銘九因為作戰(zhàn)失敗被我軍俘獲。
對于孫銘九,我黨對臺的態(tài)度也是復雜,但秉持著辯證地看待一個人,最后還是給予他相應的優(yōu)厚待遇,但跟一般的功臣相比,那自然是遠遠不如了。

但不管怎么說,孫銘九能活到90多歲,已經(jīng)是他自己都很開心的事情了,起碼站在他角度看來,他做過的那些事情能有如此的結局,已經(jīng)很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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