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我跟著同村的發(fā)小南下來到東莞打工,期間認識了一個姑娘,當時我就認為,一定是遇到真愛了,而我們沒多久后也真的在一起了,可當我準備帶她回老家結婚時,她卻帶著我所有的積蓄消失了,等我再次見到她時,她已成為了一具冰冷的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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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9年,我出生在湖南一個農村中,因為隔壁村就是屬于廣東地界,所以我們這兩個經常交流的村,都會講雙方的方言。

雖然我是湖南人,但我感覺我并不是正宗的湖南人,因為我不吃辣,并不是我不喜歡吃,而是我不能吃,每次吃太辣的東西,身上都會冒出紅色的疹子,奇癢無比,為此每次煮菜,母親還得特意為我準備一份微微辣的菜。

湖南基本每一家人,都會在自家院子中種上幾顆辣椒,等成熟之后,就可以摘下來做成辣椒醬,還記得小時候第一次吃辣椒之后,如廁時,感覺后庭異常火辣,當時我就以為我是得了什么怪病,跑去叫爺爺幫我看看,結果一個屁崩出來,差點糊了爺爺一臉,從那之后,爺爺就再也不愛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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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兄弟姐妹三人,我有一個姐姐,一個弟弟,姐姐對我很好,有什么好吃的都自己藏起來,吃膩的東西,就會分給我吃。弟弟比我小兩歲,一天到晚就只會在父母面前爭寵。

從小我就比較調皮,上了小學后,心卻意外的能靜下來,書本中的知識,對我來說就像是新世界,我對其中充滿了好奇,語文是我最感興趣的課程,每次都能考不到80分,數(shù)學稍微差一點,偶爾能上90分。

之后跟同村的幾個伙伴上了初中后,學習便懶散了一些,有時放學后都沒有回家?guī)兔?,而是幾個人拿著自制魚竿到河邊釣魚去了,雖然回家會被罵一頓,但每次釣回去的魚,都會被立馬端上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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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好不容易上了高中,看到大家都這么努力的學習沖擊高考,被氣氛感染的我也決定成為高考大軍的一員,在奮戰(zhàn)了十幾個日日夜夜后,我終究還是落榜了,當時我們村也才出了一個上榜的,隔壁村甚至都沒有。

畢業(yè)之后,我灰溜溜的回了家,父親見我回來,立馬就遞給我鋤頭讓我去干活,并且還讓我以后繼承他的衣缽,種一輩子田就好,然而我志不在此,可又不知道該干什么。

幾天之后,我一個發(fā)小找到我,說最近聽說好些人都南下打工了,一個月還能掙不少呢,發(fā)小其實就是想去,但想拉人陪,說實話,我也心動,可大老遠的,車票錢都沒有,怎么去?

于是回家后,我便跟父母提起南下打工的事,父親想都沒想,直接就反對了,先不說家里還有這么多活要干,要是被人騙了,那怎么辦呢?

我說好多人都去了,而且每個月還能給家里寄錢呢,也比在家里種田好吧。

父親說什么都不愿意,反觀母親則覺得是個不錯的選擇,她也聽說了村里蘭花的女兒就是南下去打工了,聽說每個月能寄回家好幾十元呢。然而父親還是沒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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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便在村里找了個活干,父親看我這么努力,還以為我轉性了,心中還有些欣慰,然而我卻在謀劃著我的打工計劃,找活干,為的就是存南下的車費。

直到我在村里干了半年的活,終于是存夠了南下的盤纏,我找到了發(fā)小亮平,跟他密謀什么時候出發(fā),而他也早已準備妥當,我們相約第二天一早就出發(fā)。

到了第二天,天還沒亮,我留下一封信,便背著包悄咪咪的出了門,不是我不跟家人道別,主要是我怕他們舍不得。

跟亮平碰頭后,我們搭上村里阿叔的牛車前往了鎮(zhèn)上,再從鎮(zhèn)上轉車到了縣里,我們將在這里搭火車一路南下到東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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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經過兩天一夜的奔波,我和發(fā)小終于來到了東莞,看著周邊高樓林立,匆忙的路人,我的內心就非常激動,期待著自己能夠大展手腳。

當晚我便找了個落腳點,公園的石凳子,沒辦法,因為這邊住宿都不便宜,本來我們帶的錢就不夠,能省則省吧。

另外一邊,等家里人看到我的留言信時,父親氣得不行,說是要抓我回去,然而這也只是說說而已。

睡了一晚后,我差點都得風濕了,廣東的天氣實在是潮,我們背著包四處打聽哪里有招工,當時南下的人還不是很多,我們很順利的找到了工作,是在一個電子廠里組裝錄音機,一個月工資能有38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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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頓好后,我就給家里寫了一封信寄過去,告訴他們我很好,不用擔心,不用多久,我就會寄錢回去的。

之后我便一直在廠里上班,放假的時候,才有機會在城市中兜兜轉轉,雖然工作確實挺枯燥的,但勝在有不錯的報酬,不過這邊的消費也比較高,每個月存到手的,只能剩下一半多。

在城市待久了之后,你會發(fā)現(xiàn)這里的人并不像老家的人那么保守,不過也不是你們想象中的那樣放肆。

在廠里上班的,大部分都是十幾歲到二十多歲的,大家有著共同的話題,一般下班時,就能看到扎推扎推的人走在一起,都開心的討論著事情。

1987年,在我上班兩年之后,我遇到了一個心動姑娘,她是新來的,她恰好被安排在我旁邊的崗位上,組長還讓我要多教教她,于是我們便這樣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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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叫曉琴,有著一頭烏黑的長發(fā),身材偏瘦,一米六的個子,總是目光向下看,似乎有些害羞。

因為她在工廠內沒有其他朋友,于是我下班了,便帶著她一起去飯?zhí)贸燥?,每次都會叮囑她要多吃點,因為她實在太瘦了,我預估可能也就八十斤的樣子。

就這樣,我們兩個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一起吃飯,偶爾我還會約曉琴去公園散散步,我們兩個的關系也越來越近,熟了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曉琴并不像表面上那么沉默,反而是個愛講話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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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我跟曉琴一起共事也一年了,我跟她也基本上算是戀人了,只是雙方都沒有說破而已,親密的舉動也有了,平時也經常給她花錢買東西什么的,她都沒有拒絕,于是為了確定那個答案,我在曉琴生日的那天晚上,向她表白了,而她自然也接受了。

1989年, 我跟曉琴一起都沒有同住,按照曉琴的說法,是關系到老家的習俗,對此我也尊重,而我也提出了有意跟對方結婚,并且打算明年就上門提親,曉琴對我突如其來的求婚有些驚訝,但驚訝之余更多是糾結,曉琴解釋,目前大家都沒有錢,她說按照家中的彩禮,我需要準備2000元,這個數(shù)字大大出乎我的預料,要知道,我在廠里上班,如今也不過100出頭的工資,我就算一年不吃不喝,也存不到2000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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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琴安慰著我說,她會幫我一起攢錢,讓我不要著急,還有得是時間。

之后,我便埋頭工作,加班加點來來者不拒,只要能提升工資,而曉琴也如平時一般上班,只不過最近經常去見一個聲稱是她表哥的男人,那個男人歲數(shù)比我大上不少,看起來病懨懨的,曉琴解釋,他確實是生病了,所以才需要不時去看看。

對此我也沒多想什么,甚至還一起去過幾次,就是感覺她表哥看起來不太對勁,我讓曉琴自己當心一些。

到了1990年,距離我提出求婚也過了一年,可我手上也只是存了1000元而已,這一年我相當?shù)氖?,幾乎快到咸菜兌白粥的地步了,而曉琴那邊也出現(xiàn)了一些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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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琴有時從她表哥那回來,身上總會看到一些淤青,一開始我問她怎么回事,她卻說是自己摔的,后來又說是她表哥病發(fā)不小心打到的。

我讓她不要再去了,她卻說沒有辦法,其中有別的原因,后來我為了她的安全,只好跟著一起去,而她表哥則是對我有些討好,還經常找我借錢,一開始看在曉琴的份上,我借了,可后面沒完沒了,我便沒借了,看得出這錢是要不回了。

又過了半年,我通過加班和兼職等,終于湊齊了2000元,并好好將它藏好,準備將曉琴娶回家。

我讓曉琴準備好,找個時間請假,我們便回家結婚,而曉琴并沒有想象中的開心,并讓我將錢拿出來給她看,她認為我騙她的,而我也把藏好的錢拿出來,看完了又放回去,曉琴這才說那下個星期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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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后的一個晚上,我加班到深夜才回到租房的地方,然而等我開門之后,房間里卻像是遭賊一般,被翻得亂七八糟的,我心里咯噔一下,趕緊去找藏好的錢,可這一看,果然錢已經不見了。

接著我趕緊報警,并去找了曉琴,可曉琴并不在住的地方,警察取證后便回去了,當晚我一點都睡不著,娶曉琴的錢被偷了,這下又得從頭再來了。

我又去了曉琴表格那,可也沒人,我心里頓時有些不好的想法,等到白天,曉琴也沒來上班,我也聯(lián)系不上,四處找也沒找到,心里頓時有些絕望,內心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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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天天的過,曉琴仿佛就沒有出現(xiàn)過一般,身邊已經沒有了她留下痕跡,工友都說她肯定是跟別人跑了,讓我想開點,那時這種情況太常見了,我始終都不敢相信。

半年過去了,曉琴依舊無聲無息,我又存了幾百塊,不知道還能不能等到曉琴。

一年之后,我在下班之后,兩個警察突然找到我,當時我以為我的錢找回來了,可警察卻要我去警局配合一下調查,他們先是拿出一張女人的照片問我認不認識,而上面正是曉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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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警察解釋清楚后,他們這才同情的告訴我,曉琴已經去世了,在半個月前,被人殘害在街頭,送醫(yī)的路上就不行了,而兇手也落網了,警方又拿出一張男人的照片,上面正是曉琴的表哥。

我簡直不敢相信,最后警察告訴我,曉琴的表哥叫謝峰,他并不是曉琴的表哥,而是她的前對象,謝峰是個毒蟲,常年吸毒,已經三進宮了,而你的錢就是他威脅曉琴去偷的,說如果不去,就弄你,于是就發(fā)生了這個狀況。

最后曉琴為什么會遇害,是她想跟謝峰決斷,而謝峰答應曉琴只要拿到我2000元,就從此互不來往,然而等他拿到錢后,卻反悔了,于是兩人起了爭執(zhí),曉琴在逃跑過程中不幸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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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整件事后,我的內心也是五味雜全。

1992年,我收到消息,謝峰已經被執(zhí)行了死刑,后來我還去曉琴墓前看她,并給她帶了她最喜歡吃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