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巴,你可以不喜歡我?!?br/>“但你不能阻止我喜歡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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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追我,卻不讓我追你……沒有這樣的道理?!?br/>他話語輕柔而和緩,雖然堅定到執(zhí)拗,卻讓人找不出反駁的地方。
謝如夏看著他滿眼都是自己的模樣,心不可避免地生出一絲動容。
不是可憐或者感動,只是……
她從沒想過那個在西藏軍區(qū)時仿佛神明般強(qiáng)大,冷冽,嚴(yán)肅的邊巴晉美會說出這樣的話,露出這樣的神情。
甚至,謝如夏望著他的眼眸,莫名覺得,要是他能早點說出這番話,她真的會留在西藏。
可惜晚了。
邊巴晉美現(xiàn)在表現(xiàn)得多深情,只會讓謝如夏想到他以前有多無情。
所以,謝如夏看著他深情的眼眸,心中只覺惡寒。
忍不住勾起唇角,笑得無奈又涼?。骸澳阏f你喜歡我,想追我,可你又了解我什么呢?”
邊巴晉美哽住了。
他猶豫了一下,才皺眉開口:“我記得你喜歡紅色,喜歡邊巴花,還喜歡編織,織過圍巾……”
謝如夏看著他仔細(xì)回想的模樣,只覺得可笑,忍不住出言打斷。
“我不喜歡紅色,初見時穿紅裙只是因為那是我唯一一件干凈衣服了?!?br/>“至于編織……”謝如夏更是想笑,“我從小好動,連涼鞋帶子松了都是哥哥給我縫的。”
“唯一織成功的圍巾,也被你送給了別人?!?br/>她話語輕輕,沒有譴責(zé)的意味,只是靜靜陳述,說出的話卻足以讓邊巴晉美無地自容。
原來他什么都不了解……
謝如夏看著他悲愴的模樣,輕嘆了一口氣,只說:“邊巴晉美,你說你要怎么追得到我呢?”
說完便沒有留戀,直接轉(zhuǎn)身離開。
邊巴晉美下意識跟著她的方向遞了遞傘,擔(dān)心雨淋濕她的衣衫。
卻后知后覺地一頓,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被另一把傘籠罩。
“走吧。”謝如夏看了眼身旁一身黑色飛行員夾克的高達(dá)男人,神色放松。
男人也溫柔點頭,為她攏了攏衣服:“走吧?!?br/>不知為何,邊巴晉美突然生出一種錯覺。
好像謝如夏這一離開,他們就再也難見到了。
他心中一顫,下意識喊了聲:“邊巴,我……”
聲音被轟隆雷聲打斷。
謝如夏的身影也消失在雨幕中。
第20章
這場雨一直下到了六月份。
淋漓纏綿,接連不斷,下得人心煩氣躁。
謝如夏卻沒受影響。
那天發(fā)生的事像是一場小插曲,被雨水沖刷干凈,沒有對她造成任何影響。
她通過了市區(qū)的預(yù)選,就更努力學(xué)習(xí),每天清早背英語,晚上開著臺燈復(fù)習(xí)到深夜。
這天晚飯后,她照常復(fù)習(xí)時,突然被人敲響了房門。
謝如夏以為是凌釗來提醒她早睡,就不甚在意地回應(yīng):“哥,我這就睡了,別催了?!?br/>卻不想那人還在敲,她只能放下筆打開了門:“哥,我說了不……”
下一刻,她就愣在了原地。
“爸!”
門外站著的是謝父。
他黑了,也瘦了,還帶著些舟車勞頓的疲憊,卻帶著和藹溫柔的笑,對她敞開懷抱。
“如夏!”
謝如夏立刻撲進(jìn)他懷中,溫暖的臂膀像是堅實的港灣,她心中無限安定。
這天,她難得從書桌前起身,和一家人在客廳陪著謝父吃夜宵。
謝父這趟去了五個月,把沿海地區(qū)走了一遍,又帶著學(xué)生測繪了幾個重要地點。
從他隱約透出的話語和報紙上的信息,謝如夏突然敏銳地意識到:“國家,是不是要大興建設(shè)了?”
謝父沒有隱瞞,點了點頭。
“我這次之所以這么著急回來,也是知道你要報志愿了,想給你提供一些參考建議?!?br/>他壓低聲音,認(rèn)真道:“市場經(jīng)濟(jì)要放開,基礎(chǔ)建設(shè)就要跟上。國家正缺乏這方面人才,建筑測繪行業(yè)在未來,會很吃香。”
謝如夏點點頭,心中多少有了些成算。
自從通過了預(yù)選后,她就在發(fā)愁填志愿的事。
雖然分?jǐn)?shù)還算客觀,能報得上本地幾所好學(xué)校,可專業(yè)卻犯了難。
現(xiàn)在父親的話算是為她指明了方向。“為什么?你之前不是說一定要把他拐去扯證嗎?”
“不扯證了?!敝x如夏垂下眸,牽了牽唇角,“我追不到,決定放棄了?!?br/>輕飄飄地回答,讓其他人又是一愣。
這時,門外有人操著不熟練的普通話喊:“邊巴,邊巴營長找你?!?br/>邊巴,是邊巴晉美給謝如夏起的藏族名字。
她聽到這名字,又想起他起名時說:“你像火一樣熱情,邊巴這個名字最適合你?!?br/>謝如夏被他說得羞紅了臉,以為自己這份熱烈,能融化冰冷的他。
可后來她才知道,邊巴花從不長在岡仁波齊的冰原之上,自己與邊巴晉美,也注定走不到一起。
謝如夏沉浸在回憶中,卻聽一個知青笑著說:“還說什么追不到,邊巴晉美這不是來找你了?”
說著還把她推出了門,讓她快去,別讓人等急了。
謝如夏連辯解的話都說不出口,只能默默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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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wǎng)上沸反盈天之時,蘇慧珍悠悠閑閑地坐陽臺上喝下午茶。香港的人居條件出了名的逼仄,但她有自己的半山別墅,位置縱然偏了些,卻也是實打?qū)嵉母簧嚏姁鄣娘L(fēng)光。太久沒接采訪,她一邊往英式骨瓷杯里注入茶湯和牛奶,一邊用心聽著手機(jī)里播放出的屬于自己的聲音。
表現(xiàn)得還是有一些緊張,不過現(xiàn)在這些娛樂媒體的鏡頭感也不比當(dāng)年,讓她找不到曾經(jīng)正當(dāng)紅時,無數(shù)只話筒對著自己的那種炙手可熱的感覺。
電話鈴聲響,傭工將鎏金電話座恭敬拎到她跟前。
這年頭用座機(jī)的已然不多,但蘇慧珍一直惦記著小時候歐美電影時,那種纏繞著電話線濃情蜜意的畫面,有富貴閑人的感覺。她保持著座機(jī)接聽電話的方式,且電話線要夠長,能夠由傭人伺候到任意一個角落,“太太”二字也是不能省略的。
“太太,您的電話?!眰蛉苏f。
蘇慧珍飲一口茶潤過嗓子,待又一聲脆鈴響過后,她握住手柄輕巧提起,貼耳,聲音輕柔富有氣質(zhì):“你好?!?br/>電話那頭是裴枝和。
“寶貝今天怎么閑得這么早?”蘇慧珍心算時差,現(xiàn)在差不多是法國上午十點多,應(yīng)當(dāng)是裴枝和排練最忙時。
“柯嶼的心盲癥是真的嗎?”
蘇慧珍輕柔一笑:“怎么了?”
“媽媽是怎么知道的?”
“嗯……”蘇慧珍長腿交叉搭起,人斜斜地軟進(jìn)椅背中,“你不是撿到了他的筆記本嗎?媽媽后來也看見了,加上這幾個月看他演戲,猜了一些?!?br/>“就這樣?”裴枝和剛搜完心盲癥,心里還處于難以置信的狀態(tài)。這是個罕見又隱秘的癥狀,許多患病者甚至終其一生都不會知道自己有這個病。
靠筆記和演戲…在身邊沒有先例的情況下僅憑這兩件事推測出,恐怕心理醫(yī)生也要自嘆不如。
蘇慧珍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她不會對任何人
承認(rèn),其實她根本就不知道柯嶼到底有沒有心盲癥。
心盲癥是什么鬼東西?早些年是有個黑老大想找她拍戲,令人編了這樣一個有關(guān)的劇本。劇連海淵動用關(guān)系幫她拒了,但「心盲癥」這有意思的三個字卻刻進(jìn)了她的腦子里。
柯嶼到底有沒有心盲癥?無所謂的呀,這種事情,便如說某貌美女星有狐臭、某英俊男星是禿頂一樣,只要按上了,就無從證偽。
最重要的是,商陸的天才只能有裴枝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