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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云:不為無益之事,何以遣此有崖之生!

千百年來,中國的文人都是飽讀圣賢之書,謹(jǐn)遵圣賢之道。懷著追比圣賢的愿望,把治國平天下作為畢生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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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也有一類文人,他們將目光投向了花鳥蟲魚和風(fēng)花雪月,專門研究些 “無益之事”。

他們用 “閑賞美學(xué)”,把文人從圣賢之夢拉回到了現(xiàn)實的生活之中,告訴他們?nèi)松死硐氡ж?fù),還有實實在在的生活。

李漁,正是這樣一個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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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歷史上,李漁有很多頭銜:文學(xué)家、戲劇家、文藝?yán)碚摷?、美學(xué)家……

但是用現(xiàn)代人的眼光來看,李漁堪稱 “古代娛樂圈第一大佬”:

他大半生從事戲劇創(chuàng)作,著述五百多萬字,稱為中國戲劇界的 “東方莎士比亞”;

他組建李家班,首創(chuàng)全國巡演的先河,“全國九州,歷其六七”;

最重要的是,他是第一個純粹靠著商演、賣劇本來賺錢的人,堪稱 “中國古代文化產(chǎn)業(yè)第一人”!

他的作品在當(dāng)時暢銷到什么地步呢?一部新作,數(shù)日之內(nèi),三千里外就能見到刻本,以致時人感嘆 “今天下婦人孺子,無不知有湖上笠翁”。

“清朝第一暢銷書作家” 李漁,一生相當(dāng)高產(chǎn),而他最為得意的著作,當(dāng)屬《閑情偶記》。他在給友人的一封信中寫道:“獨《閑情偶記》一書,其新人耳目,較他刻為尤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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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無人不愛的 “古今第一閑書”

《閑情偶寄》不僅在當(dāng)時受到了各方人士賞識,后人也對其贊不絕口。

清初學(xué)者余懷評價道:“糊涂的人讀了它將會變得聰明;狹隘的人讀了它將會變得曠達(dá);笨拙的人讀了它將會變得靈巧;愁悶的人讀了它將會欣然起舞;有病的人讀了它將會霍然而愈。

周作人先生稱這部作品 “文字思想均極清新”“都是很可喜的小品”。

梁實秋先生認(rèn)為:“笠翁《閑情偶寄》之所論,正合我意。

林語堂先生對這部“閑書”不吝盛贊:“在李笠翁的著作中,有一個重要部分是專門研究生活樂趣的,是中國人生活藝術(shù)的袖珍指南。從住室與庭院、室內(nèi)裝飾、界壁分隔到婦女梳妝、美容、烹調(diào)的藝術(shù)和美食的系列。

詩人馮唐更是對這部書推崇備至:“我人生中有些缺憾,既想立言,又想立功,還琢磨著怎么立德,結(jié)果沒了生活。當(dāng)我終于有了時間,怎么用時間,怎么閑下來?李漁教會了我生活。享受生活并不等于要花很多錢,這是李漁帶給我們的重要認(rèn)識。

打開《閑情偶寄》,我們看到的不是一個滿腹牢騷的落魄文人,而是一位充滿貴氣的“閑人”的妙筆生花。他帶給我們的是一種閑適恬淡、雅趣橫生、充滿人情味的生活狀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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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李漁緣何著得這樣一本 “閑書”?

一切還要從這位奇人異士的身世說起。

02

生為仙人,渴慕賢人

卻終成“古今第一閑人”

李漁 (1611-1680),原名仙侶,字謫凡,號天徒,后改名漁,字笠鴻,號笠翁。

據(jù)說李漁出生時,其母三天三夜未能分娩。有一道人路過,說這孩子是星宿降地,李家地盤太輕,載不動,建議把產(chǎn)婦移到祠堂后,李漁才呱呱墜地。

正因為道人說他是神仙下凡,所以取名李仙侶,字謫凡,李漁是他中年后自己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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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漁自幼聰穎,襁褓識字,總角之年便能賦詩作文,下筆千言。他每年在自家后院的梧桐樹上刻詩一首,以警戒自己不要虛度年華。

那時的李漁,還是一個傳統(tǒng)的文人,他讀書的目的,自然就是為了考取功名,以圖仕進(jìn)。

崇禎八年(1635年),李漁去金華參加童子試,成為五經(jīng)童子。首戰(zhàn)告捷,使李漁嘗到了讀書成名的甜頭,他信心更足,讀書也更加刻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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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子園畫譜》卷四

然而,追比圣賢終究只是一個愿望,歷史上大多數(shù)的文人,并沒有得到治國平天下的機會。

崇禎十二年,李漁赴省城杭州參加鄉(xiāng)試,原以為穩(wěn)操勝券,但卻名落孫山。

很快,清軍鐵騎南下,李漁的功名之路,最終化為泡影。一介文人,仕途阻隔,功名無望,面對日益窘迫的生活,李漁逐漸走上了賣文為生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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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子園畫譜》卷四

李漁舉家遷往杭州,開始了作品創(chuàng)作以及戲班演出生涯。他組建的劇團(tuán)得到很多達(dá)官顯貴的賞識,紛紛邀請他們?nèi)パ莩觥?/p>

52歲時,李漁舉家移居金陵,一住就是20年。在此,修了一座小園題為“芥子園”。這期間,他開設(shè)書鋪,刊行了不少包括他自己作品在內(nèi)的戲曲小說及其他雜著,還有諸如《水滸傳》《西游記》《三國演義》《金瓶梅》《芥子園畫譜》等大家想看又在市面上買不到的書。

《芥子園畫譜》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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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子園畫譜》卷五

經(jīng)歷了著書、游歷、演出、經(jīng)商、出版等精彩人生的李漁,舉家遷回杭州,開始了隱居生活。行至暮年,他將自己多年來娛樂養(yǎng)生、種植花草、衣食起居的生活經(jīng)驗,用簡潔生動的文字著成一部《閑情偶寄》。

03

如何把生活過得詩意盎然?

看一代生活家的 “生活藝術(shù)指南”

一 介 “閑人” 寫的 “閑書”,能夠流傳三百余年,且經(jīng)久不衰,其中究竟有何玄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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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情” 指的是休閑生活的樂趣,“偶寄”則是一種少有束縛的記敘方式。其實閑書不閑,格物而來的都是真理。

全書囊括詞曲、演習(xí)、聲容、居室、器玩、飲饌、種植、頤養(yǎng)八部,共有234個小題。

論及戲劇表演、妝飾打扮、園林建筑、家具古玩、飲食烹調(diào)、養(yǎng)花種樹、醫(yī)療養(yǎng)生等諸多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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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李漁實在是一位天賦異稟的生活家,融會貫通各門類知識,信手拈來且運轉(zhuǎn)自如,而這部《閑情偶寄》正是李漁智慧和才情的體現(xiàn)。

李漁想他人之所未想,樂他人之所未樂,在吃喝拉撒、雞毛蒜皮中玩出妙趣,在此略舉一二。

古代冬天沒有暖氣,頂多放幾個炭盆,坐在書房還是手腳冰涼,滿屋灰塵。為了令冬天“溫暖如春”,李漁發(fā)明了一種暖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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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冬月著書,身則畏寒,硯則苦凍,欲多設(shè)盆炭,使?jié)M室俱溫,非止所費不貲,且?guī)装敢子谏鷫m,不終日而成灰燼世界。若止設(shè)大小二爐以溫手足,則厚于四肢而薄于諸體,是一身而自分冬夏,并耳目心思,亦可自號孤臣孽子矣。計萬全而籌盡適,此暖椅之制所由來也。制法列圖于后。一物而充數(shù)物之用,所利于人者,不止御寒而已也?!?/p>

——《閑情偶寄 · 器玩部 · 制度第一》

此椅之妙,全在安抽屜于腳柵之下,令小童從椅子下面燒炭,可御寒。最重要的是,要把椅子做寬一點,可以當(dāng)床用,再加個柱杠及棚頂,便可作為轎子,乘之外出賞雪,也可不冷,功能上神似現(xiàn)代人熱衷的房車。

為了晚上伴著花香果香入睡,李漁還發(fā)明了一種架于床旁的器物,用于放置花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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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曷云床令生花?夫瓶花盆卉,文人案頭所時有也,日則相親,夜則相背,雖有天香撲鼻,國色昵人,一至昏黃就寢之時,即欲不為紈扇之捐,不可得矣。殊不知白晝聞香,不若黃昏嗅味。白晝聞香,其香僅在口鼻;黃昏嗅味,其味真入夢魂。法于床帳之內(nèi)先設(shè)托板,以為坐花之具;而托板又勿露板形,妙在鼻受花香,儼若身眠樹下,不知其為妝造也者。先為小柱二根,暗釘床后,而以帳懸其外。竟似帳上繡出之物,似吳門堆花之式是也?!?/p>

——《閑情偶寄 · 器玩部 · 制度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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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作的關(guān)鍵是“妙在鼻受花香,儼若身眠樹下,不知其為妝造者也。”也就是說,要把一切都隱藏起來,只聞香而不見物,方得其妙。

對此,李漁這樣描述道:“若是,則身非身,蝶也。飛眠宿食,盡在花間;人非人也,仙也,行起坐臥,無非樂境?!?/strong>

古人喜愛插花,但花枝放在瓶子里不聽使喚,想插在右邊它偏偏往左,想讓它在左邊,它偏向右。于是李漁想了一個辦法,用小木棒結(jié)成 “一字”、“十字” 或 “井字” 來固定花材,取名為 “撒” ,直到今天,依然是插花藝術(shù)最實用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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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似的發(fā)明及生活的趣味,書中還有很多。此外李漁還是一位資深的美食達(dá)人,他的主張與粵菜推崇的飲食之道亦有許多共通之處,比如吃飯時一定要喝湯:

“寧可食無饌,不可飯無湯。有湯下飯,即小菜不設(shè),亦可使哺啜如流;無湯下飯,即美味盈前,亦有時食不下咽。飯猶舟出,羹猶水也,舟之在灘,非水不下,與飯之在喉,非湯不下,其勢一也。且養(yǎng)生之法,食貴能消;飯得羹而即消,其理易見。故善養(yǎng)生者,吃飯不可不羹;善作家者,吃飯亦不可無羹?!?/p>

——《閑情偶寄 · 飲饌部 · 谷食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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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主張清淡飲食,認(rèn)為:“吾謂飲食之道,膾不如肉,肉不如蔬,亦以其漸近自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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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蔬食中,他又認(rèn)為以筍為第一等,因為筍出自山林,不受污染,色潔白,質(zhì)細(xì)嫩,味清鮮,“《本草》中所載諸食物,益人者不盡可口,可口者未必益人,求能兩擅其長者,莫過于此”,誠乃“菜中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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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情偶寄》雖然寫的都是些閑情逸事,卻貫穿著李漁對生存的思考和生活的創(chuàng)造。

難能可貴的是,無論經(jīng)歷了什么,李漁始終如孩子般對世界充滿好奇,如游士般善于發(fā)現(xiàn)生活美景,如藝術(shù)家般散發(fā)著浪漫詩意,帶給我們驚喜與啟迪。

04

文白對照,收藏閱讀兩相宜

充分感受李漁筆下的生活美學(xué)

李漁的《閑情偶寄》自問世以來,流傳甚廣,然而傳本叢雜、異文繁復(fù),所以選擇一部合適的注釋版本尤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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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由十年專事古籍注譯、整理的謙德書院同仁注譯的《閑情偶寄》(全本全譯本)由團(tuán)結(jié)出版社出版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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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本書以珍貴的翼圣堂本為底本,并參考了其他版本進(jìn)行精心點校。

  • 文白對照,逐字翻譯。讓我們像看小說一樣實現(xiàn)無障礙閱讀;

  • 譯文優(yōu)美,還原度高,讓我們充分感受李漁筆下的生活美學(xué);

  • 大字排版,版式明快,讓銀齡朋友們不費眼力就能輕松閱讀;

  • 設(shè)計典雅,裝幀考究,是一套兼具收藏和閱讀價值的古籍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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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平淡而忙碌的時光里

留一份閑情與逸趣相伴

人生草草,奔波往復(fù),忙碌間隙翻一翻《閑情偶寄》,何嘗不是對生命的一次關(guān)照。

此時,想起作家梁實秋的一句話:“人在有閑的時候,才最像是一個人?!?/p>

事實上,忙碌只是生活的一面,適時的休閑,是為了找回生活的熱忱,是為了闊步前行走更遠(yuǎn)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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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時之人,不妨借李漁之眼看一看三百年前,那個生發(fā)無數(shù)雅致逸事的江南,與這位游離于官場之外的曠世奇才,圍爐暢談生活的美學(xué)與智慧。

整部書沒有一個子曰詩云,也沒有闡述深奧的人生哲理,卻從方方面面給我們啟示,告訴我們快樂生活的真諦。

翻開《閑情偶寄》,隱約中,我們仿佛看見了李漁在蘭溪家門口修的那座 “且停亭”,

還有涼亭上那副代表著笠翁心境的楹聯(lián):

名乎利乎,道路奔波休碌碌

來者往者,溪山清靜且停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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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情偶寄》

全本全注全譯

中國名士八大奇著”之一,古人的生活藝術(shù)大百科

團(tuán)結(jié)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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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價 88 元(全2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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