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門之變,是兄弟相殘的政變,更是一場血與火的搏殺。

太子李建成和齊王李淵吉雖在宮門前被當(dāng)場射殺,但這場斗爭遠(yuǎn)未結(jié)束。

就在他們身死的瞬間,三位追隨他們的猛將卻不顧生死,仍率兵沖殺玄武門,誓要為主君復(fù)仇。他們斬將殺敵,一度讓李世民手下兩員大將斃命,戰(zhàn)況緊張到險些反轉(zhuǎn)乾坤。

更有一人,蟄伏十七年,幾乎讓李世民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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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清晨

武德九年六月初四清晨,天色微亮。

長安皇宮北門玄武門前,一場突如其來的兵變悄然展開。

此時宮門尚未開啟,太子李建成與弟弟李元吉依例入宮上朝,卻未曾料到,迎接他們的不是皇帝的召見,而是另一位弟弟李世民的箭矢。

李建成中箭落馬,齊王李淵吉策馬逃竄,也被尉遲敬德一箭射下馬,敗亡當(dāng)場。

兄弟二人橫尸宮門,鮮血染紅臺階,玄武門外卻并未隨之歸于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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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東宮與齊王府兩支人馬已經(jīng)得知消息,手持兵刃、披甲上陣,近兩千士兵分為兩股,從尚書省方向與含元殿后方夾擊玄武門。

將士們不為別的,只因心中敬重的主君已死,他們要報仇,要?dú)⒊鲆粭l血路,把李建成和李元吉帶回去。

從這一刻起,玄武門之變的真正激戰(zhàn)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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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主拼命

李建成陣亡后,太子府的一位猛將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他就是馮立,翊衛(wèi)車騎將軍,出身名門馮氏,曾祖母是北魏文明太后,一門顯赫。

馮立并非高官,卻一直守在李建成身邊,親歷太子起兵、平定山東,深得信任。

事發(fā)當(dāng)天,馮立在東宮值守,聞變疾馳趕來。

見李建成已死,他目眥欲裂,轉(zhuǎn)頭對身后將士喊道:“太子在世待我厚恩,今生不報,何面目茍活于世!”當(dāng)即拔劍而出,率部強(qiáng)攻玄武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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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喊殺聲響徹宮墻,玄武門外的道路被鮮血浸濕。

馮立手下潰兵被重新集結(jié),一度打穿秦王府的外圍守軍,殺至門前,逼得守將節(jié)節(jié)后退。

這時,又一股兵馬加入戰(zhàn)團(tuán)。為首之人,騎紅馬,穿鐵甲,手持大斧,正是齊王李元吉的心腹猛將謝叔方。

謝氏祖上是淝水之戰(zhàn)大將謝玄之后,名門之后,卻以勇猛聞名。他是李元吉最信任的將軍,此時得知主君已死,帶著自己麾下的騎兵也殺入戰(zhàn)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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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叔方?jīng)_陣第一刀,便砍翻了秦王府的宿衛(wèi)大將呂世衡。

隨后揮軍配合馮立,從西側(cè)發(fā)動側(cè)翼突襲,秦王府防線頓時吃緊。

李世民聞訊變色,親自披甲準(zhǔn)備迎敵。

這時,有一將騎馬馳至塵土飛揚(yáng)之地,一身戎裝、背插大斧,正是程咬金。他和秦瓊一道,正是李世民手下的守門猛將。

程咬金直接撲向謝叔方,兩人交戰(zhàn)三十余回合不分勝負(fù),秦瓊則合力截住馮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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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戰(zhàn)斗,雖在宮中,卻堪比疆場。馮立所部雖人少,卻都是李建成親衛(wèi),個個誓死效忠,拼命廝殺。直到尉遲敬德登高舉起李建成與李元吉的頭顱,大喝:“太子、齊王已死,誰敢再動!”

眾兵大驚,不少人開始退卻。

可馮立與謝叔方?jīng)]有退。他們眼紅如血,喊殺不止。

謝叔方怒斥道:“豈可讓主君孤魂無歸!”

隨后奮力一擊,重創(chuàng)守將敬君弘。馮立也不甘示弱,反手將一名秦王府偏將斬于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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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兩人持續(xù)鏖戰(zhàn)數(shù)刻,直到援軍趕至,被重重包圍。

眼看局勢已定,謝叔方拖著受傷的身軀,低聲道:“吾力已盡?!?/strong>

馮立拽著他翻身上馬,帶著剩下不足二十人的殘兵,強(qiáng)行突圍而去。

他們逃到了華清宮附近,藏于舊宮別院之中,后被李世民手下尋到。

這時的李世民并未下殺令。他細(xì)查戰(zhàn)況后,親自召見二人。

面對李世民,馮立沉默,謝叔方抬頭淡淡道:“事既如此,謝某愿死,但不悔?!?/strong>

李世民嘆息:“忠臣義士,奈何為敵?!?/strong>最終赦免二人,不久后還授以武職,馮立終老西州,謝叔方則在平定吐谷渾之戰(zhàn)中再立戰(zhàn)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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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忍十七載:李安儼暗中圖報

馮立與謝叔方戰(zhàn)至最后一刻令人動容,但玄武門余波最深、最不可忽視的那一位猛將,卻是李安儼。

他不是那場激戰(zhàn)中的第一刀,而是埋藏最深的刀。

李安儼,原為太子李建成心腹,出身滎陽鄭氏,與太子妃鄭觀音同族,因此常在東宮擔(dān)任要職,亦掌宿衛(wèi)之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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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門事發(fā)時,他并未如馮、謝般明火執(zhí)仗殺入戰(zhàn)團(tuán),卻在外圍調(diào)度東宮府兵,意圖攻破秦王府東墻。

但終因局勢傾斜,李安儼也被收編,表面歸順李世民。

不久之后,他竟被安排統(tǒng)領(lǐng)皇宮內(nèi)的宿衛(wèi)部隊,成為李世民最倚重的近衛(wèi)之一。

十七年時間,這位猛將始終未曾顯山露水,兢兢業(yè)業(yè),儼然已是忠誠臣子。

直到公元643年,玄武門之后第十七年,李安儼的身份再度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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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李承乾謀反案爆發(fā),李安儼赫然為首謀者之一。他與侯君集等人秘密聯(lián)絡(luò),意圖效仿玄武門舊事,發(fā)動宮變。李

安儼負(fù)責(zé)策反宿衛(wèi),并掌握皇城鑰令,幾乎成功策動內(nèi)亂。

事敗之后,李世民看著案卷,沉默良久,嘆曰:“安儼潛伏十余年,終究是為建成復(fù)仇。”

最終,李安儼被斬,梟首示眾。

李世民沉默許久,只下令以將禮安葬,不予羞辱。他說:“此人非叛臣,乃舊怨未了?!?/strong>

這一年,正是李建成死后第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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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語

玄武門之變,最終以李世民的勝利落幕。可真正參與其中的許多人,不是棋子,不是輸贏的數(shù)字,而是血肉之軀、有情有義的人。

馮立、謝叔方、薛萬徹,這些人為主沖陣,雖敗猶榮;而李安儼隱忍多年,雖行險策,卻情有可原。

李世民能夠在事后不殺、不辱,收其為將、赦其之罪,更顯帝王氣度。而這些猛將身上的忠義之氣,也在歷史長河中,留下了比權(quán)謀更動人的一筆。

一場宮變,寫出了兄弟之爭的慘烈,也勾勒出忠義與血性的真正模樣。真正的忠誠,從來不問成敗,而這些忠臣良將,雖敗猶榮,雖死無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