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多年前,長安的春風是何等得意,天街的小雨何等浪漫。一千年以后,西安無論多大的風雨,再也無法落下詩句。當秋風再次過渭水,涼了西窗,冷了月光,還有著吹不散的霧霾。

等到古都落了一場大雪,才讓人恍若回到千年前的長安。不夜城雖然人聲鼎沸萬人空巷,但是仍抵不過古都與我的孤獨與落寞。

我只要往南山看一眼,就會深陷其中,恍然間我能把南山看穿,那時一幅幅故鄉(xiāng)的畫面,心里就會引發(fā)一陣海嘯,南山就會像巨浪向我襲來,我與古都瞬間被淹沒。這時候我總分不清,是回到了現(xiàn)實,還是回到了故鄉(xiāng);是在西安,還是穿越到了一千多年前的長安。

從古至今人們扎堆的前往鐘南山修修煉、修仙、養(yǎng)生、避世……這批所謂的隱士,其實就是個裝逼犯,對于鐘南山這是個捷徑,自然最理想的裝逼之地。我也想去裝個逼,但是不夠資格。

這些都是在南山北面,南山之南卻少有人知,就連神仙站在鐘南山頂也不會往南看一眼。南坡的山綿延得長,一直延伸到漢江,幾乎沒有一塊平地。從北坡流下來的灃河,河的兩岸便是西周的豐鎬二京。從南坡發(fā)源的旬河與乾佑河,像是被遺忘的地方。沒有工業(yè),只為了把干凈的水送到北京,每一次覺得世間不公的時候,我就想往河里尿。

好巧不巧我的故鄉(xiāng)就是這個連神仙都不看一眼的地方,我兒時的世界便只有山與大人口中山外,所以走出大山是我們那里人的夢想,我也是。在長大的過程中一直都在眺望。

仍記得第一次坐著大巴來西安,那時候還得翻越秦嶺,出灃??诘臅r候那種強烈的反差。

哇!這么大一塊平地。

因為秦嶺山與渭河平原之間沒有過渡,山戛然而止,很強的視覺沖擊,有種穿越的既視感。

當我見到了城墻鐘樓,大雁塔、兵馬俑,雖然曾書中與電視中見過,但是依然無比震撼。腦海自然浮現(xiàn)出秦始皇在這里橫掃天下統(tǒng)一六國,霍去病從這里出發(fā)飲馬翰海封狼居胥,唐僧從這里出發(fā)取回真經(jīng),李白在這里書寫的盛世繁華……

我終于生活在的我曾夢想的地方,但是曾經(jīng)逃離的故鄉(xiāng)又成了夢想,雖然早已修通隧道,但是回不去了,只能默默的向南眺望。

唉!這一生都在眺望。深秋的南山應該很美,那天空了爬上去,就想站在山巔,往南坡尿泡尿,往北坡唾口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