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部分情節(jié)虛構(gòu),請師友們理性閱讀,切勿對號入座,感謝閱讀,您的支持就是我繼續(xù)創(chuàng)作的動力!】

"四喜,看那邊!團長又來檢查站哨了!"老趙悄悄推了我一把。我一個激靈,站得筆直,眼睛死死盯著前方。那是我當兵第一年,緊張得連汗都不敢擦?,F(xiàn)在想來,都快二十年了,當年的愣頭青小伙子,早已是滿臉滄桑的中年人了。

剛退伍那會兒,渾身不得勁。在北方某部待了三年,早上5點起床,出操,訓練,一天安排得滿滿當當。突然回到老家小縣城,慢悠悠的生活節(jié)奏讓我不適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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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1998年初,老家?guī)臀衣?lián)系了縣供銷社的工作。最初幾天,我習慣性地黎明即起,疊好被子——方方正正的豆腐塊,跟在部隊一模一樣。然后出門跑步,惹得鄰居王大爺笑話:"老李呀,你這是又去站崗啊?"

"習慣了,一時半會改不了。"我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腦勺。

供銷社的工作節(jié)奏跟部隊完全不同。部隊里有令必行,直來直去。這兒卻要笑臉相迎,說話拐彎抹角。

"小李啊,你這個

我點頭如搗蒜,心想這比夜間站崗還難。站崗只要板著臉就行,現(xiàn)在卻要我滿臉堆笑。

記得那年冬天,天陰沉沉的,快要下雪了。我剛把一袋大米搬到門口,看見一個姑娘匆匆忙忙跑進來,臉被凍得通紅。

"同志,有醬油賣嗎?"她急急忙忙地問。

"有有有。"我趕緊回答,想起主任的話,努力擠出個笑容,"要多少?"

"半斤就夠了,家里炒菜用。"

我拿了個小玻璃瓶,從大缸里舀了半斤遞給她。她付完錢就急匆匆地走了。

晚上回到租的小平房,我打算自己做頓飯。在部隊時,我們偶爾會偷偷用電爐子煮點東西改善生活,所以會一點基本的炒菜。切了半顆白菜,下鍋后加了些"

"奇怪,這醬油怎么沒味啊?"我拿起瓶子聞了聞,一股酸味撲鼻而來。"這分明是醋啊!"

第二天我氣沖沖地去了供銷社,把那瓶醋重重放在柜臺上:"同志,你昨天賣給我的不是醬油,是醋!"

柜臺里站著的正是昨天那姑娘,她瞪大眼睛看著我:"不會吧,我明明..."她拿起瓶子仔細看了看,然后猛地捂住嘴,"對不起!我真的搞錯了。我們剛進了新醋,放在醬油旁邊,我可能拿錯了。"

"你知不知道我昨晚炒了一鍋醋白菜?一口都吃不下去!"我還是有些生氣。在部隊,這種錯誤可是要被連長罵個狗血淋頭的。

"對不起,真的很抱歉。"她臉紅得像個熟透的蘋果,"這樣,我賠你一瓶醬油,再給你拿把掛面,作為賠禮,行嗎?"

看她態(tài)度誠懇,我的氣也消了大半。"行吧,下次注意點就是。"

她叫小張,是供銷社新來的。我們就這么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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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幾天,我們經(jīng)常碰面。有時她會主動跟我打招呼,有時又低著頭假裝沒看見我。

"李哥,聽說你是部隊里退伍的?"有一天,她突然問我。

"嗯,剛回來沒多久。"

"那你肯定很能吃苦吧?我爸說當兵的都特別能吃苦。"

"還行吧,也沒那么夸張。"我想起了連隊生活,"現(xiàn)在部隊條件其實挺好的,就是比較規(guī)律。早上5點起床,出早操,然后吃飯、訓練、休息都有固定時間。"

"聽起來好辛苦啊。"她眨眨眼睛。

"習慣了就好。反倒是現(xiàn)在,我有時候覺得太閑了,渾身不得勁。"

就這樣,我們漸漸熟絡(luò)起來。她經(jīng)常問我部隊的事,我也樂意講給她聽。

"李哥,你們部隊過年怎么過?。?春節(jié)前,她好奇地問。

"熱鬧著呢。大家一起包餃子,貼春聯(lián),還有聯(lián)歡會。"我回憶著,"有一年,我演了個小品,扮傻兵,把連隊的人都笑趴下了。"

"真的???沒想到你還有表演天分!"她咯咯笑著。

"那是!老班長說我是塊演戲的料。"我得意洋洋地說。

就這樣,春節(jié)過去了。我漸漸適應(yīng)了退伍后的生活節(jié)奏,也習慣了每天和小張一起工作的日子。

單位組織了一次郊游,那天陽光特別好。小張穿了件淡黃色毛衣,遠遠看去像朵小蒲公英。

"李哥,你看那邊的油菜花,好漂亮呀!"她指著遠處一片金黃。

"嗯,挺好看的。"我點點頭,目光卻停在她臉上。陽光下,她的側(cè)臉格外好看。

"李哥,你退伍這么久了,有沒有想過回部隊?"她突然問道。

我愣了一下:"有時候會想。尤其是睡不著的時候,會想起戰(zhàn)友們,想起那些一起站過的崗,一起訓練的日子。"

"聽起來你很留戀部隊生活呀。"

"也不全是。"我笑了笑,"部隊管得嚴,休息少,訓練苦。有時候值夜班,困得眼睛都睜不開,還得挺直腰桿站好。內(nèi)務(wù)也嚴,被子得疊成豆腐塊,洗臉盆里的水都不能有一個氣泡,不然班長非罰你不可。"

"那你為啥還想回去呢?"

"可能是那里的單純吧。大家都為了一個目標,沒那么多彎彎繞繞。"我想了想,"而且,

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郊游回來后不久,我去倉庫幫忙搬貨。小張也在,負責清點數(shù)量。

"這批洗衣粉怎么少了兩箱?"她皺著眉頭,看著清單。

"不可能吧,我剛才數(shù)了,沒少啊。"我說。

"你再數(shù)數(shù),應(yīng)該是32箱,我只看到30箱。"

我重新數(shù)了一遍:"就是30箱,你的清單錯了吧?"

"不可能!我昨天親自核對過的。"她堅持。

"那你自己來數(shù)!"我有點不耐煩了。在部隊養(yǎng)成的習慣,做事一向認真,被質(zhì)疑總是不舒服。

"我就是數(shù)了才說少了兩箱!"她也提高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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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我們因為兩箱洗衣粉吵了起來。后來,主任過來一看,原來是供貨商送錯了,清單上寫的是32箱,但確實只送了30箱。

"看吧,我就說少了兩箱。"她得意地瞥了我一眼。

"行行行,你對你對。"我撇撇嘴,轉(zhuǎn)身走了。

從那以后,我們之間就有點別扭。有幾天,我們幾乎沒說話。

周末的晚上,我一個人在出租屋里聽著《兩只蝴蝶》,突然有人敲門。

打開門一看,是小張,手里還提著一個袋子。

"干嘛?"我沒好氣地問。

"我...我來道歉的。"她低著頭,"那天是我態(tài)度不好,不該那么兇。"

我有點意外:"沒事,我也有錯。進來坐會兒吧。"

她進屋后,從袋子里拿出兩瓶啤酒和一些小菜:"我請你吃飯,算是賠罪。"

"用不著這么客氣。"我有些不好意思,"我去熱一下菜。"

熱菜的時候,我不時偷瞄她。她坐在簡陋的桌子旁,環(huán)顧著我的出租屋。房間確實收拾得很整齊,床上的被子疊得方方正正,就像在部隊里一樣。

"李哥,你這屋子收拾得真干凈。"她由衷地說。

"在部隊習慣了。"我笑笑,"每天早上都得疊被子、掃地、拖地,內(nèi)務(wù)不過關(guān)是要被罰的。"

我們邊吃邊聊,氣氛漸漸輕松起來。聊著聊著,又聊到了部隊。

"最想念部隊的什么?"她問。

"戰(zhàn)友們吧。"我想了想,"還有那種歸屬感。雖然累,但感覺很踏實。有個老鄉(xiāng),東北人,特別能吃,每次吃飯他都能吃三大碗。還有個廣東來的,個子不高,但是跑五公里從來不掉隊。"

"聽你說得我都想去當兵了。"她笑著說。

"你?算了吧,吃不了那個苦。"我調(diào)侃道。

"誰說的!我也很能吃苦的!"她不服氣地說。

就這樣,我們從洗衣粉的爭執(zhí),變成了誰更能吃苦的辯論。不知不覺,兩瓶啤酒見了底。

"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她看了看表。

"我送你吧。"我站起來。

"不用,我自己能回去。"

"這怎么行,這么晚了,必須送你。"我固執(zhí)地說。在部隊學到的,有擔當。

月光下,我們并排走著,誰都沒說話,但氣氛卻不尷尬。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想起了在部隊時,夜里站崗?fù)铝恋母杏X。

"小張。"我突然開口。

"嗯?"

"謝謝你今晚來找我。"

她笑了笑,沒說話,但我看見她的耳朵紅了。

送她到家門口,道別時,我鼓起勇氣問:"明天休息,要不要一起去看電影?《泰坦尼克號》剛上映。"

她想了想,點點頭:"好啊。"

就這樣,我們開始了斷斷續(xù)續(xù)的約會。從電影院到公園,從小吃街到書店,一點點了解彼此。

有一次,我們?nèi)ソ纪獾男∩狡乱安?。我?guī)Я诵┰诓筷爩W會的野炊技巧,用幾塊石頭搭了個小灶,煮了鍋方便面。

"哇,你好厲害??!"她一臉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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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什么,在部隊野外訓練的時候,我們能用更簡陋的條件做出更好吃的東西。"我得意地說。

"比如呢?"

"比如用鋁飯盒煮飯,用干糧和野菜做出像模像樣的炒菜。有一次拉練,我們幾個戰(zhàn)友就用一個鋁盒子,幾塊壓縮餅干,加上路邊采的野菜,做出了一頓讓指導員都稱贊的'野戰(zhàn)飯'。"

"真的假的?"她半信半疑。

"當然是真的!

那一天,陽光正好,微風不燥。她靠在我肩上,安靜地聽我講那些軍旅往事。

時間一天天過去,我們的關(guān)系越來越近。有天晚上,我們坐在小公園的長椅上看星星。

"李哥,你當初為啥去當兵???"她忽然問道。

"家里條件不好,沒什么出路。當兵能鍛煉人,退伍后也能找個不錯的工作。"我實話實說,"沒想到啊,現(xiàn)在這工作還認識了你。"

她輕輕地靠在我肩上:"我一直很佩服你們當兵的。感覺特別可靠,做事情很認真。"

"那是,部隊里最講究的就是認真負責。"我笑著說,"不過有時候也挺傻的,太死板了。"

"才不傻呢。"她抬頭看我,眼睛亮亮的,"我就喜歡你這種傻乎乎的樣子。"

那一刻,我愣住了。她剛才是不是說...喜歡我?

看我沒反應(yīng),她似乎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趕緊低下頭,耳朵紅得像熟透的蘋果。

"我...我也喜歡你。"我鼓起勇氣說道。

她抬起頭,眼睛里閃著光:"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輕輕握住她的手,"從你賣醋給我那天起,我就覺得你特別可愛。"

她笑了:"那你還兇我。"

"那是因為我那鍋白菜真的很難吃??!"

我們相視而笑,然后,我親吻了她。那是我人生中最甜的一個吻,比宋小寶唱的《兩只蝴蝶》還甜。

半年后,我們結(jié)婚了?;槎Y很簡單,但我特意邀請了幾個老戰(zhàn)友過來。他們鬧洞房時,非要我表演當年在部隊聯(lián)歡會上的"傻兵"節(jié)目,把小張笑得前仰后合。

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是兩個孩子的爸媽了。每年結(jié)婚紀念日,我都會炒一盤醋白菜,紀念我們相識的那個冬天。

偶爾,我會夢到自己又回到了部隊,和戰(zhàn)友們一起站崗、訓練。醒來后,看著身邊熟睡的小張和孩子們,我總會覺得,退伍是我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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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那年退伍,如果不是去了供銷社,如果不是她把醋當醬油賣給我,如果不是我們因為洗衣粉吵了一架...現(xiàn)在的幸福,可能就是另一番模樣了。

都說緣分這東西奇妙,我和小張的緣分,就從一瓶醋開始。這大概就是老天爺給我的回報——熬過了三年的軍營苦日子,才換來了這一輩子的甜。

師友們,這個故事最打動你的地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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