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王桂芝，今年62歲，住在一個小縣城里。
年輕的時候，我在縣城的供銷社工作，后來供銷社改制，我拿了一筆買斷工齡的錢，就在家操持家務(wù)，照顧孩子。丈夫早些年去世了，家里就剩下我和兒子趙明。
我這一輩子沒什么大本事，也沒什么文化，初中畢業(yè)后就進了供銷社，忙忙碌碌半輩子，只求兒子能有個好前程。
趙明34歲，大學畢業(yè)后留在了我們縣城的一家銀行上班，后來娶了城里姑娘劉麗。
劉麗是個能干人，在一家私企做會計，工資不低，家里條件也比我們好。兩人結(jié)婚后，買了一套三居室的新房，因為房價高，他們手里錢不夠，每個月要還5000塊房貸。
兒子結(jié)婚后，我主動搬到了老房子住，想著年輕人有自己的空間，我一個老太太摻和進去也不方便。
可即便如此，我還是沒閑著，從孫子出生開始，我就成了免費保姆。兒子兒媳工作忙，孫子一歲多的時候，我就接手了帶孩子的活兒，白天在他們家照顧，晚上才回自己那邊。
我一直覺得，自己做這些都是應(yīng)該的?？芍钡竭@幾年，我才發(fā)現(xiàn)，兒子和兒媳似乎并不把我的付出當回事。
他們的生活過得越來越好，時不時出去旅游，可每次旅游都不會帶上我，哪怕是帶著孩子出去玩，也從不問我要不要一起去。
我心里不是沒有委屈，但想著他們年輕人有自己的生活，也就沒多說什么。
可是，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發(fā)生，我的心漸漸涼了。特別是這次，他們第三次撇下我，帶著孩子去旅游，我終于有些忍不住了。
02
兒子一家出去旅游，是我在刷手機時無意間發(fā)現(xiàn)的。
那天，我像往常一樣早早地去了兒子家，準備做飯。孫子已經(jīng)上幼兒園了，兒子兒媳上班，我每天過去幫他們收拾屋子，順便給他們做好晚飯。
可那天，我進門后發(fā)現(xiàn)屋子異常整潔，冰箱里的菜也被清空了大半，甚至連放在門口的垃圾桶都是空的。
我有些疑惑，拿起手機隨手刷了刷朋友圈，結(jié)果一條動態(tài)立刻映入眼簾——劉麗發(fā)了一張海邊度假的照片，配文是：“一家三口的幸福時光。”
我的手指頓在屏幕上，心里說不出的滋味。
這已經(jīng)是他們第三次瞞著我出去旅游了。第一次，是孫子三歲那年，我也是在朋友圈里看到他們?nèi)チ嗽颇?，那時候我還想著，可能是年輕人想要二人世界，沒帶上我也正常。
第二次，他們?nèi)サ氖呛Ｄ?，回來后劉麗還興奮地跟我炫耀，說那里的海鮮有多好吃，酒店有多豪華，而我只是笑著聽，心里卻有些不是滋味。
這一次，他們又一次瞞著我，帶著孩子去玩，甚至連一句“媽，我們出去幾天”都沒有。
我站在廚房里，望著空蕩蕩的屋子，心里突然生出一股說不出的疲憊感。我這些年，掏心掏肺地幫他們帶孩子，做飯洗衣，甚至連自己的一點私人時間都舍不得留，可換來的卻是這樣的冷漠。
我嘆了口氣，關(guān)上了廚房的燈，轉(zhuǎn)身回了家。
回家后，我越想越不是滋味，心里那股委屈壓得我喘不過氣。剛好，鄰居張姨來找我聊天，她看我臉色不太好，便關(guān)心地問我怎么了。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事情說了。
張姨聽完，冷笑了一聲，說：“桂芝啊，你這是被當成免費的保姆了！你就看看我家，兒子兒媳對我可熱情了，出去玩都喊上我，生怕我一個人孤單。你啊，就是太慣著他們了！”
我苦笑一聲，不知道該說什么。張姨的話雖然難聽，但卻句句戳心。是啊，兒子和兒媳是不是已經(jīng)習慣了我的付出，覺得理所當然了？是不是在他們眼里，我只是個幫他們照顧孩子、打掃衛(wèi)生的傭人，而不是他們的親人？
就在這時，我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既然他們能撇開我去旅游，那我為什么不能學他們呢？為什么總是我在付出，而他們卻從未考慮過我的感受？
我拿起手機，撥通了妹妹的電話。
“小蘭，我想出去玩幾天，你愿不愿意陪我？”
妹妹一聽，立刻高興地答應(yīng)了。她早就勸我別總是圍著兒子轉(zhuǎn)，多為自己考慮考慮。我倆商量了一下，決定去附近的一個風景區(qū)住上幾天，散散心。
第二天一早，我收拾了行李，直接坐上了去旅游的車——這一次，我沒有告訴兒子和兒媳。
03
一個星期后，我回到家，手機上已經(jīng)有好幾條兒子的未接來電。
我剛進門，電話便響了，我接起電話，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里就傳來了兒子的聲音：“媽，你這幾天去哪兒了？怎么電話也不接？”
我淡淡地說：“我出去旅游了?！?/p>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接著是劉麗的聲音：“媽，您怎么也不跟我們說一聲？我們這幾天找不到您，可急壞了！”
我心里冷笑，他們是真的急嗎？還是因為別的原因？我沒有直接拆穿，而是平靜地回答：“你們出去玩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跟我說一聲？”
電話那頭徹底安靜了。
過了半晌，兒子才有些尷尬地說：“媽，我們不是故意不告訴您的……我們就是想著，您平時在家挺累的，想讓您休息休息……”
我嘆了口氣，說：“那你們有沒有想過，我也想出去玩？我也想有人關(guān)心？”
這句話一出口，電話那頭徹底沒了聲音。
過了一會兒，兒子終于低聲說：“媽，您別生氣……我們以后一定帶您一起。”
我沒有再說什么，只是掛掉了電話。
幾天后，兒子上門找我，語氣有些焦急：“媽，這個月的房貸還沒交，您能先幫我墊上嗎？”
我愣了一下，隨即淡淡一笑：“以前你們出去玩的時候，怎么沒想過房貸的事？”
兒子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他支支吾吾地說：“媽，不是的……我們這次出去，確實花得有點多……”
我搖了搖頭，打斷了他：“明，你已經(jīng)三十多歲了，成家立業(yè)了，很多事情該自己承擔，而不是總想著讓我?guī)湍愣档?。?/p>
兒子頓時啞口無言。
他可能從來沒想過，我這個一直默默付出的母親，會突然有一天改變態(tài)度，不再無條件地支持他。
這一次，我沒有再妥協(xié)。我告訴他：“你們的房貸，你們自己想辦法，我的退休金是我自己養(yǎng)老用的，不能再一味地補貼你們?！?/p>
兒子最終無奈地走了，臨走時，他的表情很復(fù)雜。
這次小小的“反擊”，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母愛可以無私，但不能失去底線。我愛我的兒子，但我也應(yīng)該愛自己。
從那天起，我開始過上了真正屬于自己的生活。我不再天天圍著兒子家轉(zhuǎn)，而是去參加老年大學，學跳舞、練書法，偶爾也和朋友們一起出去旅行。我發(fā)現(xiàn)，其實生活可以很精彩，而不是只能圍著孩子轉(zhuǎn)。
兒子或許會不習慣，兒媳或許會有怨言，但這一次，我不再在意了。
因為我終于明白，我不是只為兒子而活，我也有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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