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王桂蘭,今年剛滿五十五歲。

我是小城市里一個普通的退休職工,原本在一家國企的后勤做文員,干了三十年,去年順利退休,每月能拿到三千多塊退休金,日子算不上富足,但也安穩(wěn)。

我和丈夫結婚三十年,有一個兒子,已經成家立業(yè),在外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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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趙建國是個老實人,退休得早,身體一般,平時也幫我分擔家務。我們住在小城市的一套老房子里,雖然不大,但收拾得干凈整潔,一直很安穩(wěn)。

我娘家在一個偏遠的小山村,父母早已去世,兄弟姐妹都各奔東西,聯(lián)系不多。

婆家里倒是人丁興旺,丈夫有一個弟弟,也就是我的小叔子趙建軍,五十歲出頭,沒什么正經工作,年輕時開過小餐館,做過點小生意,但都沒干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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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干脆在家啃老,靠婆婆的退休金混日子。

婆婆今年已經八十三歲,身體不好,常年臥床,之前請了個護工照顧,一天二十四小時伺候著,我們兄弟倆每月各出一半錢。雖然有些心疼錢,但大家日子都過得緊巴巴的,也能理解,畢竟老人家實在需要人照顧。

我原想著自己終于退休了,能好好歇一歇,陪陪兒子,甚至計劃著去外地旅游散散心,結果這一切,卻因為小叔子的一句話,被徹底打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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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那天我剛剛從社保局回來,手里還拿著退休證明,心里正盤算著下個月去一趟云南,在朋友圈里曬曬藍天白云,順便看看兒子。

突然接到小叔子的電話,他語氣輕巧地說:“嫂子,護工我讓她走了,媽的事以后就交給咱們輪流照顧吧,你剛退休,有時間,也該盡點兒孝心了。”

我一時間愣住了,脫口而出:“你讓護工辭職了?你沒跟我們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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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描淡寫地說:“護工太貴了,一個月四千,咱們搭一半,壓力太大了。我這邊實在拿不出錢了,媽是咱們共同的媽,不能總靠錢解決吧?你現(xiàn)在也不忙,照顧一下也不是什么難事?!?/p>

我氣得聲音都抖了:“你一個大老爺們兒在家待著,怎么不照顧?非讓我一個剛退休的女人來伺候?”

他低聲罵了一句:“你怎么說話的?你是嫂子,是長輩,照顧媽是天經地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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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掛了電話,心口堵得慌,怒火中燒。晚上和丈夫說起這事,他也皺起眉頭:“你小弟干事總是這么自作主張,我明天去找他談談?!?/p>

可第二天,小叔子來了我家,一進門就坐下,理直氣壯地說:“哥,你說嫂子現(xiàn)在沒工作了,照顧媽不正合適?我那邊還要找活兒干呢,你不能讓我一個人擔著。”

我盯著他那雙油膩膩的手,真想一巴掌拍過去:“你找什么活兒干?你這幾年都在干什么?媽的退休金你拿去多少?你還好意思開這種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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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火了:“嫂子你別太過分,我怎么就拿媽的錢了?再說了,媽一直跟我住,我給她做飯洗衣服,難道不算照顧?”

我冷笑:“你敢說你照顧?不是護工幫你做的?你在一邊打麻將、喝酒,連媽尿褲子都不管,還是護工給她擦洗的。你現(xiàn)在把人辭了,還想讓我接手?”

小叔子不吭聲了,低著頭,也不知道是心虛還是懶得爭辯。丈夫嘆了口氣,說:“咱們還是請個護工吧,桂蘭剛退休,也想出去走走?!?/p>

但這事沒那么簡單。第二天,小叔子把婆婆接到我們家門口,說什么家里要裝修,不能住人,非要我們先“臨時接一下”。

我剛打開門,看到婆婆坐在輪椅上,腿上蓋著薄毯,臉色蒼白,旁邊站著一個陌生女人——護工已經走了。他把輪椅往我們家門口一推,說:“媽就先放你們這兒一段時間。”

我氣得渾身發(fā)抖:“你這是干什么?我們家根本不方便照顧,她臥床要護理,我又不是專業(yè)的。”

他不聽,轉身就走,留下婆婆一個人和她的行李。我心里難受得要命,婆婆雖然以前嘴巴毒了點,但到底也是老人,這么被推來推去,著實可憐。我只好把她推進屋,安頓在客房里。

接下來的一個禮拜,我的生活天翻地覆。每天五點半起床,給婆婆擦身、換尿布、做飯、喂飯。她失智嚴重,經常半夜喊人,說什么“桂蘭啊,我冷”、“桂蘭,我要喝水”,我整夜睡不好覺,白天還得收拾她的大小便。

我一個月瘦了五斤,眼圈發(fā)青,脾氣越來越暴躁。丈夫勸我:“要不再請個護工吧,咱們自己實在撐不住?!?/p>

我苦笑:“再請護工?你弟都把人辭了,錢還不是我們出?他倒是輕松得很?!?/p>

一天晚上,我實在忍無可忍,給小叔子打電話:“你媽現(xiàn)在在我們家,你打算什么時候接回去?”

他打著哈哈:“嫂子,你照顧得挺好的,媽最近都不鬧騰了,你繼續(xù)照顧著吧,我這邊實在抽不開身——”

我不等他說完就掛了電話。

第二天,我收拾好行李,拿出早就訂好的去昆明的機票,收好證件,提著箱子對丈夫說:“我走了,婆婆你弟要是來接,就讓他接;不來,你自己看著辦。我要是再不走,我這命都要搭進去?!?/p>

丈夫沒攔我,只是嘆氣:“你去吧,別累壞了自己?!?/p>

我出了門,回頭看了眼那扇熟悉的門,心里像壓著塊大石頭,但更多的是一種解脫。

03

我坐在去昆明的高鐵上,眼前閃過婆婆昏黃的眼神,小叔子油膩的臉,還有自己在廚房里忙得團團轉的影子。

我知道,這趟旅行未必是逃避,更像是一次自我救贖。在這個家里,我付出了太多,卻總被當成理所當然。 這一次,我決定為自己活一次。

婆婆還在,小叔子還在,問題并沒有徹底解決。但我終于明白, 女人的善良不是犧牲自己的籌碼,而是選擇何時該說“不”。

我打開手機,把朋友圈設為可見,發(fā)了句:“人生下半場,先從云南的春天開始?!迸淞艘粡堒嚧巴怅柟鉃⑦M來的風景照。

我知道,有些人該學會自己伺候自己的親媽,而我,終于可以喘口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