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以上海市閔行區(qū)為背景虛構(gòu)創(chuàng)作。

洪武元年秋,閔行七寶鎮(zhèn)鹽倉渡口,趙大在蘆葦蕩里撿到塊繡著并蒂蓮的絲帕。帕角系著枚鎏金鈴鐺,夜風(fēng)掠過時,竟傳出女子誦《詩經(jīng)》的細(xì)語:"

三日后霜降,鎮(zhèn)東劉府后巷的梧桐樹突然開出滿枝白花。趙大挑柴經(jīng)過時,見個素衣女子踮腳折花枝,裙裾翻飛間露出雙繡金蓮的軟緞鞋——正是三日前他在江邊撿到的那雙。

女子轉(zhuǎn)身剎那,趙大袖中的鎏金鈴鐺突然滾燙,燙得他幾乎握不住扁擔(dān)。

"奴家閨名玉娘。"女子將枯枝遞來,枝頭花苞遇他掌心溫度竟次第綻放,"這株'月下梧桐'三十年未開,偏生今夜見了郎君……"話音未落,巡夜家丁的火把已逼近巷口。

趙大被推入柴房,在稻草堆里摸到半塊刻著"劉"字的龍鳳玉佩,玉紋里滲出海水般的咸澀。

子夜時分,趙大被江潮聲驚醒。鹽倉渡口的木樁上纏滿紅繩,每根繩結(jié)都墜著銅錢。

玉娘赤足立于船頭,腕間七寶瓔珞映著月光,每顆寶石里都浮動著漕船殘影:"這是阿爹給漕幫的買路錢,今夜?jié)q潮時若湊不齊百枚

趙大從懷中掏出那半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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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娘顫抖著指向船艙:"三年前阿兄押送的貢米船在此沉沒,阿爹請道士在每粒米上刻咒,要讓漕幫永世不得……"話未說完,蓮花燈突然爆裂,藍(lán)火化作百只螢蟲撲向沉船。

雞鳴時分,趙大發(fā)現(xiàn)渡口石碑滲出朱砂。他用草葉蘸取紅液,在船帆上畫出玉娘教他的避水符。

當(dāng)?shù)谝豢|陽光刺破濃霧時,整片江面突然結(jié)冰,冰層下無數(shù)銅錢組成八卦陣,陣眼正是那艘沉船。

玉娘將

然而酉時剛過,江神廟的鐘鼓無風(fēng)自鳴。趙大藏在祭壇下,看見劉老爺帶著黑衣道士登上祭臺。道士將銅錢劍插入冰面,劍身立刻爬滿冰裂紋:"有人動了鎮(zhèn)水銅錢,今夜必有大潮!"

劉老爺?shù)聂浯浒庵竸澾^趙大藏身處:"拿那丫頭的玉佩來,老夫要重刻鎮(zhèn)水咒。"

玉娘被鐵鏈鎖在祠堂時,趙大正劃著偷來的舢板靠近沉船。船底吸附的銅錢突然脫落,露出個刻滿符咒的鐵箱。

當(dāng)他用玉佩撬開鐵鎖時,箱內(nèi)涌出陳年稻谷,每粒米上都浮現(xiàn)出扭曲的"囚"字。江心突然升起濃霧,霧中傳來玉娘的呼喊:"快把米撒進(jìn)江里!"

子時三刻,冰面轟然開裂。趙大抱著鐵箱躍入水道,陳米遇水即溶,將江水染成墨色。

玉娘腕間的鐵鏈突然化作銀魚游走,她奔向渡口時,看見趙大在漩渦中舉起鐵箱。箱底暗格里躺著另半塊玉佩,合攏瞬間爆出青光,照出江底密密麻麻的鎮(zhèn)水銅錢——每枚錢孔都穿著根人發(fā)。

"原來阿爹用活人頭發(fā)纏錢鎮(zhèn)水……"玉娘淚滴墜入江面,竟將墨色江水滌清。她摘下鎏金鈴鐺拋向趙大,鈴鐺遇水膨脹成銅鐘罩住他。

自己卻被追來的家丁圍住,劉老爺?shù)聂浯浒庵赣持龖K白的臉:"把這丫頭綁上刻咒米袋,沉到……"

暴雨傾盆而至,趙大在銅鐘內(nèi)聽見玉娘唱起《柏舟》。當(dāng)他掙破銅鐘浮出水面時,江心漂著個系紅繩的米袋,袋口露出半截素白衣袖。

趙大瘋狂劃水靠近,卻見米袋突然下沉,江底浮起座由銅錢堆成的八卦墳,墳頂立著那對完整的龍鳳玉佩。

從此每逢霧夜,鹽倉渡口的船夫都說看見對青衣男女踏浪而行。女子腕間銀魚游動,男子懷中抱著個鐵箱,所經(jīng)之處銅錢自沉,陳米生芽。

而劉府祠堂的鎮(zhèn)水碑年年滲血,碑文"永鎮(zhèn)水患"四字,漸被血色藤蔓爬滿成"情債難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