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菲特資料圖。本文來源：澎湃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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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菲特五大經(jīng)典投資案例
當?shù)貢r間5月3日，一年一度的投資界“春晚”——伯克希爾?哈撒韋股東大會將在美國奧馬哈市舉行。
今年恰逢94歲“股神”巴菲特執(zhí)掌伯克希爾·哈撒韋60周年。2024年年報顯示，1965年-2024年間，伯克希爾·哈撒韋年化收益率高達19.9%，遠超標普500指數(shù)的10.4%；伯克希爾的市值增長5.5萬倍，遠超標普500指數(shù)的390倍。2025年1月1日至4月30日，伯克希爾股價年內(nèi)飆升18%，遠超同期下跌5%的標普500指數(shù)。
從瀕臨破產(chǎn)的紡織廠到保險業(yè)巨頭，從冷門的消費股到科技新貴，無論是用真金白銀押注可口可樂的品牌護城河，還是在蘋果轉(zhuǎn)型期精準入場共享科技紅利，巴菲特用一個個經(jīng)典投資案例，演繹著價值投資的傳奇。這些案例不僅是巴菲特投資智慧的具象化呈現(xiàn)，更藏著穿越經(jīng)濟周期、抵御市場波動的終極答案。澎湃新聞記者挑選了五大經(jīng)典案例，希望能為讀者梳理出巴菲特穿越牛熊的投資密碼。
1972年：喜詩糖果
喜詩糖果是巴菲特最為成功的投資之一，也是其價值投資理念的一次重要轉(zhuǎn)變。這是一家未上市、高品質(zhì)的品牌公司，1972年其營業(yè)收入3130萬美元，凈利潤210萬美元，凈資產(chǎn)收益率26%，凈利潤復(fù)合增長率16%。
推動這場交易的是巴菲特的摯友、伯克希爾·哈撒韋副董事長查理·芒格（Charlie Munger）。當時，伯克希爾旗下的藍籌印花公司與喜詩糖果創(chuàng)始人家族洽談?wù)w收購事宜，對方開價4000萬美元。
面對這一報價，芒格認定極具價值，巴菲特卻持謹慎態(tài)度。他指出，4000萬美元的價格是有形資產(chǎn)的3倍，遠超其導(dǎo)師本杰明?格雷厄姆推崇的投資標準（格雷厄姆曾教導(dǎo)“股價低于凈資產(chǎn)2/3時閉眼買入”）。最終，巴菲特買喜詩糖果價格為2500萬美元，對應(yīng)11.9倍市盈率。
歷史證明，巴菲特當時的擔憂實屬多慮。喜詩糖果堪稱伯克希爾最成功的投資案例之一：1972年到1999年間，其內(nèi)部回報率（IRR）高達 32%，表現(xiàn)極為亮眼。伯克希爾財報顯示，2014年，在僅追加4000萬美元投資的情況下，喜詩糖果累計為伯克希爾貢獻了19億美元的稅前利潤，成為驅(qū)動公司長期增長的核心引擎，巨大現(xiàn)金流為巴菲特的投資事業(yè)立下了汗馬功勞。
喜詩糖果一役成為巴菲特投資理念的重要轉(zhuǎn)折點。在此之前，他遵循導(dǎo)師格雷厄姆的教誨，著重于尋找價格被低估的資產(chǎn)。而喜詩糖果的成功讓他意識到，相比單純追求低價，企業(yè)的內(nèi)在品質(zhì)與長期價值更為關(guān)鍵。自此，巴菲特將投資目光聚焦于具備三大特質(zhì)的企業(yè)：一是深耕穩(wěn)定行業(yè)，二是擁有難以撼動的“護城河”，三是能夠?qū)崿F(xiàn)持續(xù)穩(wěn)健增長，且無需大量資本投入來維持這一增長態(tài)勢。這種轉(zhuǎn)變標志著巴菲特正式邁入“以合理價格買入優(yōu)質(zhì)企業(yè)”的投資新階段。
2020年的股東大會上，巴菲特強調(diào)，喜詩糖果仍然是他鐘愛的投資，“我們不會出售它。我們自1972年以來就擁有它，我們熱愛它，我們將繼續(xù)熱愛它?！?/p>
1988年：可口可樂
可口可樂是伯克希爾持股最長的公司之一，迄今為止，巴菲特持有可口可樂超過36年，期間從未賣出過一股。
1987年美國股災(zāi)，導(dǎo)致可口可樂股價從53美元高點下跌至29美元后展開反彈。1988年末，伯克希爾開始大量買入可口可樂股票，1988年底共持有1417萬股，成本為5.92億美元，買入均價約為41.85美元。1989年，巴菲特繼續(xù)增持可口可樂股票，總持股數(shù)量翻了一倍，為2335萬股，累計投資約10.24億美元，約占當時伯克希爾凈資產(chǎn)的30%。
1994年，巴菲特再度加倉可口可樂，經(jīng)歷多次拆股、送股之后，巴菲特最終持有4億股可口可樂并持有至今，成為當時的第一大重倉股，也成為其最大股東之一。事實上，自1988年巴菲特買入可口可樂后，而后的1989年至2003年的15年間，可口可樂一直是巴菲特的第一大重倉股。2004年，美國運通短暫成為巴菲特的第一大重倉股。2005年至2011年的7年里，可口可樂再次持續(xù)成為其第一大重倉股。
截至2024年底，巴菲特對可口可樂的持倉市值約達270億美元，總回報（含股息）近29倍，年化收益率約10%。更為可觀的是可口可樂的分紅，該股是典型的高分紅股票，伯克希爾每年獲數(shù)億美元股息，累計股息收入超70億美元。
不難看出，巴菲特投資的關(guān)鍵是選對投資，并長期持有。2023年的股東信中，巴菲特曾以可口可樂為例，說明長期投資這一“秘密武器”。
巴菲特在當年的股東信中寫道：“1994年8月，伯克希爾完成了歷時7年的可口可樂收購，買入4億股可口可樂，總成本為13億美元——在當時對于伯克希爾來說是一筆巨資。伯克希爾于1994年從可口可樂取得的現(xiàn)金股息為7500萬美元，而到2022年，股息已經(jīng)擴大至7.04億美元。這些股息收益雖然可觀，卻遠遠說不上驚人，但有利于它們自身的股票表現(xiàn)。到今年年底，伯克希爾于可口可樂投資的持股市值已達到250億美元，而在美國運通公司的持股市值則達到220億美元，現(xiàn)在這兩大投資均分別占伯克希爾凈值的5％，與很久以前的權(quán)重相當。”
在2024年的股東大會上，巴菲特更反復(fù)強調(diào)，將可口可樂看成是一家公司，而非僅僅是股票，“我們把它們認為是業(yè)務(wù)，不單單只是股票。可口可樂也是一家公司，美國運通也是一家公司，我們把它們看成是業(yè)務(wù)，看成是公司?！?/p>
2003年：中國石油
中國石油是巴菲特第一次投資的中國股票。
根據(jù)巴菲特2007年的致股東信，2002年至2003年期間，伯克希爾共計支出4.88億美元購入23.39億股中國石油H股，占公司總股份的1.33%，平均每股約1.6港元至1.68港元的買入成本，一舉成為了中國石油第二大股東。
在接下來的幾年里，巴菲特一直持股不動，直到2007年，他才開始逐步賣出中國石油的股票。2007年7月到10月間，巴菲特以11港元到14港元的價格賣出了中國石油，按照他1.6港元的買入成本，賺了7倍多。
巴菲特買入中國石油的依據(jù)究竟是什么呢？答案很簡單，看財報。
“在閱讀了中國石油2003年年報之后，我們購買了中國石油的股票。這是（我們購買的）第一只中國上市公司的股票，我們投入了大約4億美元。”在2005年的伯克希爾股東會上，巴菲特解釋了對中國石油的投資，“2003年中國石油的石油年產(chǎn)量大約占全球石油產(chǎn)量的3%，直到2005年依然如此，中國石油的年產(chǎn)量相當大，它的石油產(chǎn)量大概相當于埃克森美孚的80%左右。中國石油是一家巨型企業(yè)。我想即使在美國，你也找不到超過5家年經(jīng)營利潤超過120億美元的公司。所以，這是一家非常重要的公司?！?/p>
巴菲特進一步表示，購買中國石油時的市值為350億美元，是以相當于2003年盈利的3倍的價錢買入的，但他和芒格都認為公司應(yīng)該值1000億美元。中石油沒有使用財務(wù)杠桿，派發(fā)盈利的45%作為股息。所以基于伯克希爾的購買成本，其獲得了15%的現(xiàn)金股息收益率。
“在我看來，相比于其他的全球性石油公司，中國石油的股價實在是太低了。這就是為什么我們選擇購買它的原因?！卑头铺乜偨Y(jié)說。
2008年：比亞迪
巴菲特另一筆與中國相關(guān)的著名投資是比亞迪。
2008年9月26日，在芒格的積極推動下，巴菲特通過伯克希爾·哈撒韋旗下的中美能源公司以每股8港元的價格認購了2.25億股比亞迪公司的H股股份，約占比亞迪本次配售后10%的股份，交易總金額約18億港元。巴菲特買入比亞迪時對應(yīng)的市盈率僅10.2倍、市凈率1.53倍。
此后，巴菲特一直重倉著比亞迪，直至2022年。2022年8月30日，港交所網(wǎng)站顯示，巴菲特旗下的伯克希爾在2022年8月24日出售了133萬股比亞迪H股，均價277.1016港元，套現(xiàn)3.69億港元，仍持有2.18719億股，占已發(fā)行的有投票權(quán)的比例降至19.92%。
在此之前，巴菲特已持有比亞迪超14年，按照277港元的均價計算，此次出售獲利超過33倍。
在2017年的一次采訪中，巴菲特曾談到了當年決定投資比亞迪的經(jīng)過，評價王傳?！坝蟹浅６嗟膫ゴ蟮南敕?，并且他也非常擅長把這些想法變?yōu)楝F(xiàn)實?！?/p>
他回憶道：“投資比亞迪不是我的決定，也不是我的投資團隊的決定，而是有一天查理·芒格打電話給我說：我們必須投資比亞迪，王傳福比愛迪生更厲害。我說，憑這一點還不足以投資比亞迪。查理說，王傳福是愛迪生與比亞迪的結(jié)合體。我說，好吧，你對比亞迪的喜愛越來越熱烈了，但還不足以讓我投資。不管怎樣，查理堅持要買比亞迪?！?/p>
“事實證明，他是對的，這個公司的經(jīng)營狀況非常好，以至于我開始回憶起當初，覺得堅持要買入比亞迪是我的主意?！卑头铺亻_玩笑說：“我想，當初應(yīng)該是我勸說他買入比亞迪的。但‘不幸’的是，今天這筆投資被用來證明了查理眼光獨到。”
在2024年的股東大會上，巴菲特談起與芒格的往事時說：“在做出投資決定時，芒格只有兩次和我拍了桌子，讓我‘買買買’，一次是入股比亞迪，另一次是入股Costco（開市客）。在投資這兩家公司的重要時刻，芒格都是對的?！?/p>
2016年：蘋果
2016年巴菲特開始買入蘋果公司股票。當年年報顯示，巴菲特以67.47億美元的成本買入了蘋果1.1%的股份，持有蘋果股票6124.3萬股。彼時，蘋果首次遭遇銷售危機，股票遭遇戴維斯雙殺。財報顯示，2016年，蘋果歸母凈利潤同比下降14%，PE也下降到只有10倍左右。
之后，巴菲特持續(xù)加倉蘋果，截至2018年二季度末，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持有蘋果公司股票2.52億股。此后雖有過減持，但長期堅定持有，直到2024年一季度才開始大舉賣出。
數(shù)據(jù)顯示，2024年第一季度，伯克希爾?哈撒韋拋售1.16億股蘋果股票，套現(xiàn)約200億美元；第二季度減持力度進一步加大，出售3.89億股，回籠資金超700億美元；到了第三季度，繼續(xù)減持1億股，收回資金約220億美元。連續(xù)三個季度的減持后，截至2024年三季度末，伯克希爾?哈撒韋對蘋果的持股數(shù)量降至3億股，對應(yīng)持倉市值約700億美元。
盡管如此，蘋果仍然穩(wěn)居伯克希爾的第一大重倉股，到2024年四季度末持有3億股，持有市值達到751.26億美元，占投資組合比例約為28%。
巴菲特為何如此青睞蘋果？
“蘋果公司本身有一些非常好的消費者的產(chǎn)品，我想你們懂得比我更多。不管是要不要買它的股份，我想它們絕對是值的?！痹?018年的第53屆股東大會上，巴菲特曾說，“我們現(xiàn)在擁有大概蘋果公司5%的股份。但過了一段時間之后，也許我們會越來越增加，6%、7%，因為我們一直在購買它的股本。因為它的產(chǎn)品是非常棒的。我非常喜歡這個想法，就是說能夠由5%一直漲到6%、7%，這是我一直期待的狀況。”
2019年雅虎財經(jīng)采訪巴菲特時曾問道：“你持有大約450億美元的蘋果股權(quán)，你會密切追蹤蘋果公司的最新情況嗎？”巴菲特彼時強調(diào)，蘋果是一項長期投資。
“如果你需要密切跟蹤一家公司的情況，那么你就不該擁有它。如果你買了一家公司，比如一塊農(nóng)場，你不會每隔幾周就去看看玉米長到什么高度了，也不會過度擔心別人說這是個低價年、出口受影響等因素。你買下農(nóng)場后會一直持有。美國農(nóng)業(yè)的進步是商品價格長期保持穩(wěn)定的原因之一，而我們都因此受益。蘋果也是類似的長期投資?！卑头铺卣f。
2024年的股東大會上，巴菲特再次談及為何選擇購買蘋果時表示，“我就是覺得蘋果在那個時候股票的價值低于它的實際價值”。
“我會去思考消費者的行為。我其實當時也不知道iPhone怎么運行，但是我至少知道它對人們的意義在哪里，他們愿意怎么使用它，這就是我對消費者行為的洞見，它是一個非常偉大的產(chǎn)品，也許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一個產(chǎn)品，它的價值還遠遠被低估了，我覺得庫克也是像史蒂夫·喬布斯一樣出色的合作伙伴關(guān)系，他可以在公司掌舵這段時間做得非常出色，庫克真的是我們非常棒的合作伙伴。”巴菲特說。
當被問及是否認為蘋果的投資魅力較2016年有所下降時，巴菲特回答道，伯克希爾在2023年底還持有很多蘋果股票，很可能是蘋果普通股最大的持有方?！拔覀冋J為，持有它不單是持有股票，而是把它視為業(yè)務(w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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